年底的大朝會快到了。
韓石頭已經知曉了名冊。
“陳州刺史楊玄告假,說是要看護娘子。”
鏡臺的消息很詳盡。
“他的娘子,要生產了”韓石頭問道。
來宮中稟告的是趙三福,“說是開春就差不多了。他擔心來回耽誤功夫。”
“國事和私事分不清”韓石頭冷著臉。
子泰此次確實是孟浪了趙三福說道“那人,太年輕。”
年輕人做事才沖動,許多時候,不計較后果。
但,這樣的年輕人才值得信賴啊
韓石頭看著他,“你是陛下看重的人。”
可皇帝不會看重誰,不,有一人,就是眼前的這位韓石頭趙三福恭謹的道“下官只記得韓少監。”
我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談什么看重
在宮中,趙三福唯一的依靠便是韓石頭。我就是韓少監的人,這個立場他站的非常堅定。
“是陛下”韓石頭盯著他,聲音轉冷。
這是難道韓石頭不滿了
這不可能吧
論效忠皇帝,王守這條忠犬都有自己的心思,韓石頭難道沒有
但據聞韓石頭的眼中就只有皇帝,所以才能把皇帝的事兒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我要不要順從他的意思,表示對皇帝的忠心
可忠心這個東西很廉價啊
趙三福想到了王守,宮中讓他單獨匯報,這便是牽制王守之意。也就是說,皇帝不相信王守的忠心。
那條忠犬沒了鳥兒,也就少了,眼中只有皇帝,依舊不被信任。
那么,我這樣帶著鳥兒的男人,渾身散發著陽剛氣息的男人,皇帝如何能信
作為皇帝的貼心人,韓石頭定然知曉皇帝的心思。
那么,他讓我效忠皇帝,這不是緣木求魚嗎
所以,他這番話是威懾
還是引導。
趙三福知曉,作為掌握了許多秘密的王守來說,倒霉是遲早的事兒。王守倒霉后,他這個制衡的主事會如何
接替王守
有可能
但更大的可能是被壓制,從此泯然眾人矣。
要不冒險一回
否則,此生止步于主事,那還混個什么
趙三福想到了自己當初和楊玄在長安城頭上,看著凌晨的長安城時的誓言。
沒有權力,如何守護長安
如何守護大唐
富貴,險中求
趙三福抬頭,誠懇的道“下官對陛下忠心耿耿。可若無少監,下官早已被王守給弄死了。少監便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大膽”韓石頭喝道。
難道,韓石頭真的心中只有皇帝
趙三福心生悔意。
但事兒做了,就別回頭
他深吸一口氣,光棍的道“下官還是那句話,下官這條命,便是少監給的。”
韓石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滾”
“是”
趙三福心中狂喜。
“等等”
趙三福轉身,“少監。”
韓石頭說道“咱的忠心給了陛下”
“是,下官的忠心也是如此。”
“北疆那邊,是陛下關注之地,有消息早早送來。”
“是”
“北疆的幾個刺史,你可知曉詳情”
“下官知曉。”
“說說”
“宣州刺史”
路過的內侍宮人見到趙三福站在臺階下低聲說話,韓石頭負手而立,目光越過趙三福,看著前方宮殿。
“韓少監果然威嚴。”
“是啊”
趙三福可是鏡臺的當紅炸子雞,在外面風光無限,可在韓石頭的面前卻乖巧無比。
“陳州刺史楊玄,原先便是”
“升遷陳州刺史后,他領陳州軍一反以往的防御,咄咄逼人,壓制住了三大部。南征更是戰功赫赫,得了桃縣黃春輝的賞識。據聞,黃春輝曾說過,北疆五虎,楊玄最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