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可能抵御這等至高權利的誘惑
難
黃春輝自己也經歷過內心掙扎,故而,他擔心自己一去,廖勁會漸漸迷失在權力之中,最后和楊玄翻臉。
從來,任何東西的衰微,必然先發端于自身。
所以,他試探了一下劉擎。
劉擎若是也有上位的想法,那么,他去后,北疆必然大亂。
若是如此,劉擎就不可留,當想辦法弄出北疆。
幸而劉擎依舊力挺楊玄。若是他走后,有劉擎和楊玄聯手,廖勁就沒法翻臉。
“如此,老夫去后,就有了把握咦”黃春輝突然一怔,“這,不就是制衡嗎”
他苦笑,“老夫腹誹陛下的制衡,卻沒料到自己卻不知不覺用上了這等手段。”
他靠在書柜上,漸漸的忘卻了這一切。
楊玄來了。
“相公可在”
大堂外的小吏輕輕點頭,楊玄往里看了一眼。
黃春輝就坐在案幾后,身后是一個書柜。他靠在書柜上,腦袋向右邊耷拉著,嘴巴微微張開斑白的頭發垂落在臉頰上,隨著呼吸輕輕而動。
“我再等等。”
楊玄剛想退出去,黃春輝的身體僵硬的動了一下,“誰”
“相公。”
楊玄進來。
黃春輝睜開眼睛,伸手在席子上撐了一下,坐直了,“子泰啊何時來的”
“剛到。”
楊玄行禮。
“坐”
黃春輝也沒問他為何來桃縣,反而是問了關于馭虎部戰事的情況。
“那一戰,你覺著潭州軍如何”
“犀利”楊玄說道“我軍設伏,驟然出擊,若是換了三大部,或是南周軍,就那一下,足以讓他們崩潰。
可潭州軍卻自發反擊,拼命集結。若非我軍養精蓄銳,及時切開了他們,那一戰,弄不好損失會不小。”
“那么,你的意思,就算是他們能反撲,你也有把握擊敗他們”
楊玄自信的道“對”
“若是旁人說這話,老夫定然要說他大言不慚。”黃春輝看著楊玄,“若是正面廝殺,你覺著如何”
楊玄幾乎沒有思索,“同等人數,陳州必勝”
“說說理由”
黃春輝再度耷拉著眼皮。
“其一,我陳州軍是保家衛國,身后便是陳州,便是親人,退無可退。這是人和。其二,我陳州軍操練的比潭州軍更為刻苦,更為出色。其三,我在”
外面,廖勁等人在等候。
聽到這話時,官員們不禁心中一凜。
是啊
這個年輕人可是覆滅三大部的存在。
以及,擊敗潭州軍的存在。
誰說這話都是大言不慚
唯有他
敢昂首挺胸的說“潭州軍算個屁”
“那么,陳州,穩了”黃春輝干咳了一聲,伸手捂住嘴,輕輕擦拭了一下,隨即把手垂下。
“穩了”楊玄說道。
“好”
黃春輝微笑,然后喝了一口水,漱口咽下。
“相公,拙荊懂些醫術。”
“老夫垂垂老矣,這是天意。”
“若都是天意,那要醫者何用”楊玄覺得老頭是心灰意冷了,,“那人生病了還去醫治個什么等著天意就是了”
“大膽”
劉擎進來,喝道“相公面前,你也敢大呼小喝”
沒說跋扈就是老劉在為他遮掩。
黃春輝搖搖頭,微笑道“他是想老夫多活些時日,老夫,領情了。”
廖勁問道“你那孩子才將滿月吧就能丟下了”
楊玄說道“一起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