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筠感覺自己的魂在夢里飄著,聽著施媛的話,她感覺自己好像回答了,但是宿舍里靜悄悄的,她將困頓暫時壓下去,有氣無力,勉強回她:“不是。”
施媛松了一口氣,脖子支撐不住腦袋了,她重重躺下去:“那就好。”
不是講座、不是班會、不是實驗室有事、不是醫院有事……
是她男朋友不見了。
嗯……魏樅應不見了。
突然,時筠的瞌睡蟲跑了。她重新拿起手機,看了眼通話記錄,一分鐘前,向邵遠是給她打電話了,不是做夢,不是幻覺。
對,他們在電話里說魏樅應不見了。
時筠從起床到出門,一共就花了三分鐘。
跑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停在路障旁邊的車。林枋叉著腰站在車邊,樣子著急得不行。
時筠也不知道魏樅應去哪里了,他有多久沒和林枋他們聯系,也就有多久沒和時筠聯系了。
林枋叫時筠上車,準備去車廠再找一遍。
時筠上車,看見了在副駕駛上玩手機的蔣栩揚。他微微偏頭和后座上的時筠打了個招呼:“不用去車廠了。”
林枋:“那去哪里?”
“賽車場。”蔣栩揚將手機屏幕對著林枋,“車廠的人說魏樅應四天前把改裝好的摩托開走了。”
一聽賽車場三個字,林枋頭都大了。
“所以,是出什么事情了嗎?”時筠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玩起失蹤來了。
最后一次見他是,他被他奶奶叫回去。時筠在他公寓里補覺,結果原本說晚上回來的人突然說不回來了。
那時候給的解釋是向邵遠闖禍了,他老爸叫他待在家里避避風頭。
正好那幾天時筠也很忙,她不疑有他,所以也沒有在意。
況且,如果魏樅應不搭理人了,更多的還是會時筠覺得他是想分手,所以她還真沒有往他失蹤那方面想過。
時筠問出這個問題,前排兩個人都沒有回答自己。主要這件事涉及到了魏樅應家的陳年往事,這是別人的私事,林枋也不知道魏樅應會不會想要告訴時筠,告訴別人。
可無視時筠也不太好,他偷偷望向蔣栩揚,那目光被蔣栩揚發現了。
蔣栩揚瞥他:“你想說就說,而且你都把人喊出來了。”
林枋想也是,萬一不交代清楚到時候找到人了,時筠在雷區上反復橫跳也不好。但是全部都說也不好,他就稍微透露了一些。
趁著十字路口漫長的紅綠燈,林枋踩著剎車,轉過身:“魏樅應爸爸有一個忘不掉的女人,那個女人死了,留下一個女兒。魏叔叔現在照顧著那個女兒,而且……那個女兒現在好像還變成了魏樅應的……小媽。”
“小媽?”時筠一愣。
“小媽?”蔣栩揚震驚。
聽著兩聲一模一樣的話,林枋看向蔣栩揚:“你不也看見那個女的進了老宅嗎?你這么驚訝干嗎?”
蔣栩揚罵了句臟話:“私生女懂不懂?還他媽的小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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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樅應小時候其實都不知道自己爸爸媽媽關系不好,他一直以為爸爸不回家,媽媽總是在房間里不出門是很正常的。
直到他第一次去林枋家過夜的時候,他才知道原本別人家的爸爸媽媽會互相打趣開玩笑,原來爸爸也是可以待在家里吃飯的。
明白了他爸爸在外面養了女人是初中的事情,他也明白了自己家里這樣的家庭氛圍是少數。
那時候比起煩惱作業,他經常思考的問題不是x、y這類未知數,而是他爸爸媽媽什么時候會離婚。
他們家就像是一條被扯住頭扯住尾的一根皮筋,總有一天會斷的,總有一天貌不合又神離的夫妻兩個人要分開,但是在分開之前那個女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