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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筠喝了一口才發現自己酒杯里的是白酒,抿了一口就被辣到輕咳嗽了兩聲。
現在新娘入場的時候包廂里暗了下來,在昏暗中,旁邊以前同學帶來的小孩有些不安分,一直在吵吵鬧鬧。
熱菜這才端上來。
旁邊的小孩也不知道在鬧什么,有些聒噪了。
對面懂酒的同學拿著那瓶白酒打量著瓶身:“這酒好啊,好幾萬呢……”
時筠不太懂,但是能嘗出來白酒里透出來的糧食的香味,但是熏人的醉意也像是這款酒的醇香一樣,沖著腦子。
都說酒混著喝容易醉,時筠的酒量大約就是混著喝那一層的。
白酒混白開水,都能睡一宿的人。
小孩媽媽哄他看新娘子他也不看,喂他吃東西他也不肯吃,還將輔食碗都給打翻了。
湯水灑在時筠身上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今天不順的事情夠多了,看著那個闖禍還不道歉的小孩,看著他那幾顆牙,道什么歉,話都不會講。
小孩媽媽一臉歉意,時筠用濕毛巾擦了擦,但也無濟于事,椅子布料上也沾到的湯,坐不了了。
小孩媽媽立馬起身要給她喊服務員來換椅子,時筠背起包拿起手機:“算了。”
走去衛生間簡單地沖洗一下,但是油斑依舊頑強。
她狼狽地弄著,一抬眸就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拐進了旁邊的男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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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筷子魚肉,魚刺還特別多。視線順著時筠起身離開之后,目光一時間無處安放了。
恍惚間看見隔著有些距離的長輩那桌,看見他老爸帶著他的寶貝女兒敬酒,幫她鋪路刷臉熟。
魏樅應覺得嘴巴里的魚刺進到了喉嚨里了。
很不舒服。
將筷子放下,拿著手機起身:“我去躺洗手間。”
快走到廁所的時候魏樅應聽見了水聲,她扯著下擺,在水龍頭下刷洗著被湯水染成黃了一團的上衣。
時筠繼續清洗著,站在那里沒多久,腳開始疼。
她干脆脫掉高跟鞋坐在洗手臺上,兩只腳懸在那里,管弦樂隊的演奏混著別的包廂里的酷炫民族風的司儀唱跳聲音,有些燥耳。
白酒在身體里發酵,她有點頭重腳輕。
時筠聽見旁邊傳來的腳步聲,沒有抬頭。
腳上的痛感一點點消失,變得好轉。
先是水聲,然后是洗手液在手掌心之間摩擦的發出的聲音。時筠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看著魏樅應的側臉,每次看還是覺得好像。
收回目光后,繼續假裝沒看見他。
低著頭,看著衣服上污掉的那一塊,時筠心情煩躁。
再響起水聲的時候,他沖掉了手上的泡沫,然后走了。
聽著腳步聲消失在耳邊,時筠嘆了一口氣,突然失去壓力放松后的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從烏泰被執行死刑到現在再碰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時筠覺得自己好累。
眼睛因為先前哭過,而有些干澀。
微涼的手掌心捂著發紅有些燙的眼睛,清涼片刻。
整個人放松的時候,腳步聲重新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落井下石的笑意,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當初甩了我,我他媽還以為你多牛呢?現在被人欺負成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