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甩了我,我他媽還以為你多牛呢?現在被人欺負成這樣?”
聞聲抬頭,一個去而復返的人出現在了視線里。
他肩頭倚著墻,雙手抱臂,歪著頭看著還有些懵的時筠,站姿吊兒郎當,說的話也挺不正經。
出電梯的時候看見她那狼狽又強裝無事發生讓小情侶離開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這是一瞬間在腦子里產生的畫面感,因以前戀愛紅利吃太多,自信又自負。他尚且不知道學文學能給他使這么大的絆子,各種名人的書看得太多了,雖然沒有驚世駭俗的創造能力,但聯想能力有。
隨隨便便就給能給她那副畫面按上百千萬個愛情小故事。
時筠有些頭昏,那一杯子白酒比想象中更燒腦子,理智一點點被酒精的火舌舔舐,被舔得面目全非。
望著他,那張臉。
時筠覺得潘多拉的魔盒擺在自己面前,盒子里面是蘋果。
雙重誘惑。
她看著那張臉,百感交集。
眼睛一澀,有些醉態:“我最近過得好糟糕啊。”
時筠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是他這個人,還是她一直在這個人身上尋找的另一個人。
魏樅應一愣,她展示的脆弱讓自己手足無措了起來。邁出步子走到她旁邊,她手撐著水池的臺子,垂著腦袋,模樣沮喪又有點狼狽。
魏樅應遲疑了一瞬之后,還是抬手,將手掌心搭在她后腦勺上。就像是時筠那次撞壞了他的車一樣,他用安慰的輕聲語氣問她:“那怎么沒來找我?”
時筠抬頭,魏樅應的手滑到了她臉頰邊,眼睛紅紅的,她望著他:“可是我找不到你。”
為了更好的提供顧客在洗手池邊查看儀容儀表,這里的燈光做得很亮,燈泡落在她眼睛里,形成了一個小光點。
燈光花了時筠的視線,她忍著刺目的燈光,努力集中喝酒后頭昏的狀態看著他。
魏樅應望著時筠的眼睛,他捕捉到了她稍有些迷離的目光中那些愛意。
沒有想到她分開了這么久她還是會這么看著自己。
她又呢喃了一遍:“我找不到你……”
輕聲低語,語氣聽著很委屈。
魏樅應拇指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人和人適合,并且來電還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時筠對她表露出來的依賴和愛意,魏樅應很受用。
魏樅應:“我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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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陽光依舊無法正面攻破有窗簾的房間,只能從罅隙之中尋找可乘之機,最后在窗簾下形成了一條光色的‘一’字。
花灑的開關似乎沒有關好,從浴室里傳出來的水滴落地的聲音有些響。
床頭柜上的電話響了好幾遍,時筠翻了個身,身上痛,頭也痛。
她半張臉埋在枕頭里,費力地抬起胳膊將電話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女聲,好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喂,很抱歉打擾到您休息,是這樣的,您昨天下午一點半在我們酒店訂的房間還有半小時就要退房了,請您不要忘記。如果您還沒有休息夠,還有續房的需要,那么我這邊就幫您登記一下……請問,您需不需要續房呢?”例行公事的一大段話,也不知道前臺重復了多少遍了。
時筠開口,剛想說話,結果嗓子疼得不行,仿佛昨天晚上有人偷偷來房間挖走了她的聲帶一般,就是話癆一整天也沒有這種情況過。
她迫切地需要睡眠。
“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