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筠費力地從嗓子眼擠出這兩個字,對電話那頭打擾房客休息說出來的抱歉的話也沒有回應,他將電話往床頭柜上一擱,沒在意電話有沒有放回座機上。
世界恢復安靜之后,時筠側邊睡了太久了,翻了個身。
但是自己碰到的不是被子或是另半張床,而是一具帶有溫度的身體,他背對著時筠躺在,看不見臉。
腦子的意識還沒有跟上,她重新閉上眼睛,旁邊的人也翻了個身,一條粗壯的胳膊搭在了時筠的身上,重量不容小視。
壓得時筠有些喘不過氣了,她在被子下的腳踢了踢旁邊人的小腿。那人會錯意了,胳膊將她一抱:“睡覺了,能不能老實一點?”
“不是。”時筠原本就喉嚨疼,“賀昀你……”
后半句話的三個字一出,房間里一下子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了。身上一輕,但是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頰,強迫時筠和他對視。
他半張臉藏在松軟的枕頭里,身上沒有穿衣服,被子只蓋到胸口,肩膀和兩條胳膊都在外面,頭發有些亂,青色的胡茬從下巴處冒了一些出來。
手臂和肩頸的線條顯露出來,肩頭上有抓痕有牙印也有手術留下的傷疤。他睜著眼睛,桃花眼這會兒不笑看著有點兇,剛睡醒的人聲音還有些啞:“你他媽喊的誰名字?”
酒精已經蒸發掉了,時筠看著他,腦子里閃回了昨天晚上的畫面,她又一次干了錯事。
反正已經說出口,這個時候狡辯也沒有用,更何況她想睡覺,能有什么理由讓他不煩就好了。
時筠拍他的胳膊:“我前男友。”
“靠。”魏樅應罵臟話,“真是你前男友的名字?”
時筠掙扎無果之后,任由他捏著自己的臉,眼皮太重了,她還想再睡一會兒:“撒手,我要睡覺。”
自己在生氣,她卻要睡覺,魏樅應氣得不行,偏她還火上澆油:“你現在可以回憶一下昨晚上盡興的時候我叫的是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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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從廁所離開之前,他說他在這里,她問他還走嗎?
他說不走了。
好吧,魏樅應承認,他當時是有些非分之想,他落了俗套。
不記得是哪個作家說的‘通往女人心里的道路是陰|道’,好像是張愛玲,也可能是他弄錯了。
在魏樅應看來,獲得愛情的道路也是這條。
他不是渡邊淳一,用不了什么血液倒流噴出、又或者是“在子宮里藏了一個太陽”來寫一篇‘做’后感。他也不喜歡美化后的詞語,什么花蕾什么大白兔等等詞語去代替,他喜歡生物課本上直接明了的稱呼。
結束后,人太容易產生一種連自己都能被迷惑的情愫,這種時候身心大多都分離,他枕著自己的胳膊,想到了不久前。
他原本打算帶她回家的,畢竟她去過,當然在附近的酒店也可以,哪都行。但是時筠告訴包里有卡。
魏樅應從她包里拿出還下午沒有退掉的房間的房卡,背著她的包將她帶去了樓上。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們就在門口接了吻。
雙雙倒在床上時,魏樅應被她推開了,她嫌棄他身上的煙味。
魏樅應扯著上衣的領子,往上一提,將上衣推掉,一邊解著皮帶一邊走進浴室。臨進浴室前,看見床上的人,她費力地在床上翻了個身,然后閉上眼睛呼吸平穩,仿佛下一秒就要入睡了。
到嘴的鴨子不能飛了。
他拒絕挺直槍桿子,還要自己手卸彈藥。
重新折返回床邊,扯著時筠的手臂將人從床上拖起來。小憩被打擾,她倒是開始有起床氣了一樣:“走開……”
魏樅應將她抗在肩上,手朝著著脊椎尾部的軟肉上一拍:“洗澡。”
肩上的人沒安分:“你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