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商業區造在南岸,綠植和鋼鐵森林交織在一起。
這里是不夜天。
方瑞帶著魏樅應買了不少的新衣服,三個人的晚飯在附近的牛車水解決。
回家的時候路過了獅頭魚尾的雕塑,妹妹坐在兒童椅上,歪著頭在睡覺,明明睡著了,但是還牢牢抓著一個水果棒棒糖。
“發生了什么事情嗎?”方瑞不信他只是單純來游玩的。
魏樅應將視線從那個獅頭魚尾的雕塑上移開:“沒什么。”
“不要騙媽媽。”方瑞剛說完,后排也傳來了聲音。
稚氣的聲音響起:“爸爸媽媽說我們不可以撒謊。”
他鮮少感受這種家庭氛圍,聽著那個小孩喊媽媽,魏樅應反倒是更惆悵了,這曾經也是他媽媽,是他一個人的媽媽。
見兒子還不肯說,方瑞沒再問。
到家之后方瑞給小孩子洗澡,魏樅應從口袋里拿出香煙,拉開門去到了院子,坐在小妹妹那個和他有點不協調的秋千上,一根一根地抽著煙,看著養護很好的草坪,煙蒂按滅在火機上之后,沒地方丟,他就只好重新丟回煙盒里。
方瑞給悠米洗完澡講完故事哄睡過后,下樓沒有看見兒子,再上樓去到客房,發現魏樅應也沒有在房間里。
從窗戶望出去,看見了坐在昏暗夜色里滿身落寞的人。
穿上室外的拖鞋,方瑞攏著外套走了過去。
看著抽煙動作嫻熟的兒子,很多年沒見,他似乎真的變了很多。方瑞走到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要不要媽媽推你?”
又不是小孩子了,魏樅應拒絕。
見他拒絕,方瑞扯過樹下女兒的木馬小板凳,在魏樅應旁邊坐了下來:“還是有心事嘛。雖然不一定能幫你解決,但是說出來聽聽你也能好受一點。”
“賭輸了。”魏樅應說得牛頭不對馬嘴,“押錯了。”
即便說的話前言不搭后語,方瑞還是猜到了:“和喜歡的人有關?”
見方瑞猜到了,魏樅應垂下眼眸,腳蹬在地上,輕輕晃動起秋千。他原本不是一個易怒易爆的人,前提是只要不和他老爸正面碰上。然而這一切面前老媽的關心,他產生的情緒不是開心和收到安慰。
是埋怨。
是埋怨他們并不愛自己,所以時筠對自己表現出那些情緒和好的時候他才那么輕易就落了圈套。
將埋怨的話宣之于口,方瑞也沒有說什么。
任憑兒子吼完自己,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再開口:“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睡眠是良藥,至少睡著的時候不用想著困擾自己的事情。
可醒來之后還是會繼續想,他頭一會兒被分手折磨成這樣,就連第一次和時筠分手都沒有這種感覺。
悠米來叫他吃早飯,今天她還有培訓班的課程,這需要方瑞陪著。魏樅應就一人去逛了四周。
他花了三天的時間逛遍了附近,三天里什么消息也不看什么電話也不回。
去了當地的魚尾獅公園、博物館、烏節路也去□□玩了一把,輸掉了車廠一年的分紅之后,灰溜溜地回家了。
魏樅應進屋的時候正巧和一個男人遇見,四目相對后男人用很標準的華語問他:“你是方瑞的兒子?”
方瑞和悠米還沒有回來,男人讓魏樅應隨便坐,他還需要處理一些辦公的事情。
只是書房的門沒有關上,又或許男人自信地認為他聽不懂英文。
魏樅應站在客房門口,聽見他和方瑞打電話,用英文質問為什么他會來到這個家里。
吃晚飯的時候他又換上和藹的面具,讓魏樅應不要客氣。
魏樅應沒接話,吃了幾口飯菜之后回了客房,將方瑞給他買的衣服裝進行李箱里,訂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