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真當自己死了,她自己動,自己喊。
身體里的海水在蒸發,一半蔚藍一半烈陽,就像是此刻曼島海面上的日出。
下一秒,她被人按著后頸,推到了床上,窒息感襲來,她偏頭。
照進屋子里的陽光,這一刻猛然照進了魏樅應的身體里。
他沒有辦法割棄賽車,因為體驗過賽車帶來的刺激感,其他什么事情都沒有辦法在精神上給他這樣的刺激。
他沒有辦法戒斷掉這種精神上的刺激。
然而長時間的同一類型刺激,就像是一直吃同一種藥也會出現耐藥性,這種在賽車中帶來的靈魂刺激感也漸漸沒有第一回兒那么刺激。
可這一刻,那種刺激感再一次襲來,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刺激的源頭是她。
甚至是看見她奔向姐姐的那一刻,自己即便沒有到,也覺得滿足。
他或許不是失敗者,但時筠她永遠都是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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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筠不想動,她抱著魏樅應,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在床上,問他腳踝疼不疼。
他想抽煙,但是香煙不在。手玩著她的發梢,看著窗戶外能窺見的天空一角:“不疼。”
她便沒有起來,沒有動。用緊貼的皮肉感受他的心跳趨于平靜,由他玩著自己的頭發,時筠還是喜歡事后的擁抱。
馬恩島的夏天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魏樅應用被子裹著兩個人。
感覺到她細細地親吻自己的脖子,他偏了偏頭,貼了貼她的臉。
沒有習慣先敲門的護工,例行來照顧魏樅應的洗漱,一打開臥室的門,雖然沒有看見什么不該看的,但正在接吻的畫面好像也不是能夠被別人看見的。
護工立馬轉過頭:“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們從昨天下午一直進行到現在。抱歉,對不起。”
“這下滿意了嗎?”魏樅應抱著她腰的手,拍了拍她的腰側。
時筠將視線從緊閉的臥室門上收回來:“那我現在是不是也算他的老板娘了?”
然而沒有給魏樅應死鴨子嘴硬的機會,時筠的手機就響了,是杰夫給她打電話了,讓她現在來凱蒂奶奶家,有事要和她商量。
電話那頭的人聽上去非常著急,生怕是什么大事,時筠不敢磨蹭。
她飛快地穿上衣服,被子已經掉地上了,她看著床上赤條條的人,將被子稍微扯了一下,也沒有幫他穿:“我先走了。”
他不聾,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是一個男人。
好家伙,前一刻還跟他恩恩愛愛,還接吻。這一秒連被子都不給他蓋好,著急忙慌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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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小洋房還是那么顯眼,時筠按了門鈴之后,杰夫給她開了門。
他找時筠商量的事情是關于道斯的。
今天早上和姑姑一起吃飯的時候,杰夫隨口說昨天碰見了道斯。
姑姑告訴他,道斯的繼父是一個強勢的人,有的時候脾氣也很古怪,前幾年道斯母親在她的快餐店辭職之后,從馬恩島離開去曼徹斯特打工了。留下兒子在島上的車行打工,不久前道斯的繼父經歷了下崗失業的打擊,生活過得有些拮據。
“所以,有什么問題嗎?”時筠好奇。
杰夫壓低了聲音,生怕在看美食視頻的奶奶聽見:“奇怪就奇怪在,昨天道斯給我倒的水。道斯不是一個喜歡喝飲料吃甜的人,他總是只喝白開水,但昨天他給我的水是他媽媽最喜歡的咸檸檬水。如果按照姑姑說的道斯媽媽去了曼徹斯特打工,為什么道斯要泡自己不喜歡的咸檸檬水呢?而且你不覺得道斯的繼父很恐怖嗎?居然對身為客人的我們下那么不留情面的逐客令。”
“沒準是他改變了口味,也沒準是他媽媽突然回家休息?可能他繼父不喜歡有人來家里做客?”時筠想了想,雖然覺得奇怪,但感覺應該沒有什么特別嚴重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比如道斯的爸爸對道斯的媽媽做了什么,你覺得道斯不會反抗嗎?昨天我問了我前男友,他說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過道斯媽媽,或許……她拋棄了丈夫和孩子?”
“不可能。”杰夫將時筠的猜想否決了,“道斯媽媽可以說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媽媽了,當時我和道斯談戀愛,有些家長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出柜,可是道斯媽媽對我很好,她甚至會給我分享道斯小時候的趣事。而且道斯媽媽身體不好,你覺得一個身體不好的女人會去曼徹斯特打工嗎?如果真的要打工也是道斯這樣一個身強力壯又年輕的男人去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