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喝了兩杯酒的倪思雨突然間直挺挺站起身,眾皆愕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把酒杯猛地往桌上一墩,霸氣十足地說:“我一定要拿冠軍!”說完這句話更不多言,又直挺挺向后倒去,阮小五急忙扶住,再看倪思雨已經人事不省,張順苦笑著站起來:“得了,我們先送小姑娘回家去了。”
我說:“別讓她爸看見你們!”
我要是她爸,非跟這仨流氓急了不可,我就納悶了,倪思雨是她爸親生的嗎女兒莫名其妙領回三個男人,她老爸二話不說就給安排宿舍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我是后來才知道,倪思雨她爸在當天就和張順比試過了,倪思雨當裁判,一聲令下后,她老爸和張順一起入水,等他以教科書般標準的自由泳游完全程,張順已經回到岸上衣服都穿好了。從那一刻起,她老爸就無條件答應三個神秘教練的任何要求,甚至要從自己的工資里拿錢出來充當補課費,被張順他們拒絕了。
我把幾個人送到門口,看著被阮小五扛在肩膀上的倪思雨,擔心地問:“你們不會真的現在把她扔到水里吧”
過了沒10分鐘,李靜水和魏鐵柱敗退,被我送進經理室睡覺去了,張清笑道:“看不出小強文不成武不就,喝酒到是有兩下。”
我不好意思地說:“練游泳練出來的。”朱貴和楊志愣了一下,隨即大笑。
這時門一開進來3個半大后生,都20鋃鐺歲,頭前一個染著黃毛,戴著一顆鼻釘,左耳朵3個耳釘,右耳朵一個耳環,褲子上垂著一條長長鐵鏈子,好好一雙皮鞋鞋頭釘了兩塊鐵皮,大熱天穿著黑皮甲克,上面大概有二三十道銅釘,這不用看,瞎子聞著那股鐵銹氣都知道是小痞子來了。
黃毛溜達進來,看了我們幾個一眼,吊兒郎當地說:“嘿,自己喝上了,給我來一杯唄。”見沒人理他,自己去拿了一個杯抓起桶就要倒,張清把手搭上去,淡淡說:“這酒沒你的。”
朱貴卻仍一副和氣生財的掌柜樣,笑瞇瞇地說:“小店還沒開業,幾位晚個把時辰再來。”
那酒桶被張清搭住,黃毛雙手都提不起來,他尷尬地把杯放下說:“我是來找柳哥的。”
“這沒姓柳的。”楊志陰著臉說。
“柳軒,我柳哥啊。”
朱貴眼中精光一閃,馬上笑呵呵地說:“他不在這干了,幾位認識他”
“什么怎么沒跟我們說呢”黃毛吃了一驚,臉色變了變,隨即口氣轉惡,說:“那既然這樣,把管理費交一下吧。”
我一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柳軒也算是道上的角兒,他當經理的時候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來搗亂,甚至要仰他鼻息,而他要對付朱貴,自然也不會找這些地面上的熟頭臉,所以他雇了那8個家伙——這8個人給我送車又送煙,我個人覺得我們已經化敵為友了。再其后就是剛才的事了,因為太突然,他要跑路,哪顧得上通知這些渣滓。
這幾個小痞子估計也就是路過這里,來找他們的柳大哥討點小便宜,對于我們之間的恩怨是懵然無知的。
所謂“管理費”,也就是人們以前常說的保護費,換個名目好聽一點而已。
朱貴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卻偏偏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疑惑地問:“什么管理費啊,你們每天來給我們倒垃圾嗎”張清嗤的笑了一聲。
黃毛卻不知道朱貴是在裝傻,輕蔑地說:“連‘管理費’都不知道,就是保護費,先拿一萬塊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