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在后方不遠處等待,偶爾向另一邊的明舒與西郁投去視線。
他恰好看見明舒甩開西郁的手游走后,西郁臉上瞬間門浮現的陰霾與戾氣,周身的氣壓極低。
夏竹隔了兩三米遠,依舊被這氣場壓得屏住呼吸,差點想立馬扭頭逃走,躲得遠遠的。
但一轉眼,西郁的神色又恢復如常,追隨著明舒而去。
珍珠游蕩在一旁,也目睹了這一幕,默默來到夏竹身邊。
它被夏竹捧在手心,第一次沒有嫌棄對方,一條人魚和一只小水母安靜待了一會兒,才慌慌張張地跟過去。
明舒頭也不回地游在前方,西郁緊跟在后:“怎么突然不高興”
他很確定,明舒剛才態度已經有所松動,是因為什么,又不想搭理他了。
明舒不說話,西郁便讓一群銀色的小魚游上前,簇擁著他和他親近。
有幾只小魚輕輕抬起明舒的手,在他掌心蹭動,仿佛是西郁在牽著他。
明舒不忍拒絕這群銀色小魚,他停在一叢珊瑚前,轉身木著臉:“剛才那群攻擊我們的小魚,也是你養的嗎”
西郁很可能是故意這么干的,為的就是趁此機會讓他心軟,不好意思再對他冷臉相對。
明舒抓住一條銀色小魚捏在手里,假裝威脅道:“說實話不許騙我。”
原來是剛才的魚,不小心被發現了。
西郁神態無辜,卻還是老老實實承認:“是我養的。”
只怪這座海山里的生物太慫了,他一現身,竟然一個都不敢出來。
他只好讓小魚搞點小動作,比如驅趕出藏在角落的鼬魚,引來一只中型章魚。
僅憑這些,西郁仍覺得不夠,于是又用上了自己的魚。
他的這些魚并非尋常生物,各有各的用途,而魚身為灰色代表小魚壽命將盡,不再擁有靈性與作用,本就要作為魚糧淘汰掉的。
明舒一臉“我就知道是你”,把手里的小魚輕輕丟給西郁,又扭頭走了。
西郁依舊跟上去:“是我鬼迷心竅都是我不好,您生氣是應該的。”
他一邊認錯,一邊表白:“我只想讓您同我多說幾句話,我那么喜歡您,怎么可能讓那些魚傷到您”
明舒擺動的魚尾停住,猛然轉身:“別裝了”
當他忘了這條人魚卸下偽裝后,究竟是個什么模樣嗎上次對他說那種話,還有上上次強吻他
明舒瞪著西郁:“還有,不要再這么叫我,我又打不過你。”
一口一個“您”,西郁藏住所有情緒無比溫柔的時候,總是將姿態放得很低,但實際上他想做什么,明舒根本反抗不了,他們不是正常的黑尾與銀尾的關系。
在得知西郁真實的脾性之后,再聽他這樣喊,明舒總有一種他在逗弄自己的錯覺。
眼看明舒當真有些氣惱,西郁慢慢收起神色,眼神也有了變化。
銀色小魚悄悄在明舒的背后聚集,再將他往前一推,明舒措不及防,朝西郁的方向撲過去。
西郁順勢張開手臂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好,不裝了。”
他閉著眼輕嗅他發絲間門的味道,銀白色的尾鰭彎起來勾住他。
“我就是故意的,”他勾起唇角,將目的全都說了出來,“想著你害怕了,可能會躲進我懷里,求著我保護你,最好能讓我再親一下。”
想法與現實有差距,他舍不得真的嚇到明舒,面上意思意思就行了,但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
“別生氣了,”西郁低聲哄道,“不是想完成競選任務嗎我幫你。”
他話音頓了頓,又補充:“不需要報酬。”
他不想強迫明舒,雖然他拿石頭砸自己的樣子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