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淑賢、薛耀祖和孟欣月一起來到前廳時,看起來都很局促。
聞禮和王管事也被請來,此刻正站在堂中等待。
姜令窈請人落座,最后是段南軻親自陪著了空大師一起而來。
姜令窈以前雖也會陪著母親禮佛,不過卻并不太過精通此道,不過遠遠見過了空大師一兩面,此刻再見,頓時覺得他身上頗有些佛性。
了空大師很消瘦,他身上的沙迦空空蕩蕩,雖已年過四旬,看起來卻仿佛才剛過而立之年,眉宇之間只有寧靜祥和。
姜令窈起身相迎,余光注意到,薛家母子人都有些緊張,尤其是最虔誠的蘇淑賢,看到了塵大師出現在此處,臉都有些白了。
大抵家中發生這般兇事,令她覺得不妥,羞于見自己崇敬的法師。
姜令窈的目光并不獨特落在每個人臉上,她是不動聲色觀察著明間里的所有人。
待得眾人落座,段南軻這才開口,嚴肅道“請諸位來,還是因正陽伯之死,錦衣衛北鎮撫司會同順天府一起偵案此案,因牽扯勛貴,陛下嚴明盡快破案,以儆效尤。”
“故而在對各位逐一單獨審問之后,本官以為還是要一起眾審一次。”
“夫人以為呢”
在座身份最高便是正陽伯夫人,段南軻自然問她。
蘇淑賢臉色蒼白,比之剛聽到薛定山死時還要驚慌,猛然被段南軻問了一句,她更是驚慌失措,不小心把手里的茶杯掀翻在地,茶水灑了一地。
段南軻唯一挑眉,不動聲色給了姜令窈一個眼神,姜令窈便溫言道“夫人莫慌,大人只是例行詢問。”
她甚至還讓孟欣月幫著蘇淑賢擦干衣裙上的水漬,孟欣月對這一屋子的錦衣衛也有些害怕,便也還算聽話。
明間里除了錦衣衛便是衙差,沒有薛家其他下人,這讓幾人都有些緊張。
段南軻輕咳一聲,道“對于伯爺的死,諸位有何線索要補充”
“若諸位隱瞞兇手真相,最后由錦衣衛查出,那么”
段南軻輕輕把杯子放到桌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那就自求多福吧。”
諸人臉色越發蒼白,孟欣月和薛耀祖確實不知這里面有什么隱情,兩個人也不知家中那些秘密,故而他們兩個竟是最冷靜的,竟沒有太過慌張。
王管事大概也不知太多事,便也只是坐在那發呆。
這屋里眾人,最害怕的竟是蘇淑賢和聞禮。
兩個人皆是臉色慘白,面無血色。
段南軻同姜令窈對視一眼,姜令窈便開口道“根據今日的偵查,我們大概可以斷定,正陽伯死于昨日傍晚時,在了空大師講經之前,諸位都在何處”
聞禮默不作聲,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
蘇淑賢卻緊緊攥著衣裙,把上面的荷葉繡紋攥成一團。
在單獨審問時,他們并不能確認死者的明確死亡時間,只能詢問每個人跟死者之間的關系和仇怨。
但現在,一但明確了死亡時間,就可以準確審問每一個人。
在講經之前,薛耀祖跟孟欣月一起在花園里散步,王管事和聞禮都在下人房那邊用飯,只剩蘇淑賢,一直低著頭不吭聲。
段南軻看了一眼依舊面色慘白的聞禮,最終把目光放到了蘇淑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