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明美清楚的知道,降谷零手中的那張紙是屬于自己的。只有她因為不小心扎到了木刺,才讓紙片染到了自己的血。
她抽中了畫有圖案的紙條,卻被降谷零暗中調換了。如果沒有猜錯,調換的時機就是紙條不小心掉在地上又被對方撿起的時候。宮野明美相信降谷零不會無緣無故偷換她的紙條,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那個所謂的“神子”身份有問題。
降谷零被村民簇擁著推向最中心的臺子,他在熱鬧的人群中回過頭,留給宮野明美一個安撫的眼神,一如往常。
不用擔心我。宮野明美知道他要說什么。
降谷零總是小心翼翼地將她護在身后,卻從沒考慮過宮野明美看著他背影時的感受。但時至今日,她已經失去了抱怨的最好時機。
“作為百里挑一的幸運星,我有什么特殊獎勵嗎”降谷零興致勃勃地問,“比如戴個王冠,坐個花車什么的。”
這里的村民顯然都沒有去過游樂園,玉川真紗子愣了愣,然后向他解釋“往年都是有凈身心的儀式,但不信仰神明的人不被允許進入神社,所以會一切從簡。”
“聽上去挺缺少儀式感的。”降谷零微微歪頭,“說起來你們的信仰這么排外,卻允許游客來充當神子呢。”
“如果您想的話,我們這里也準備了往年神子會穿的衣服。”玉川真紗子妥協道。
“不用了吧。”降谷零看了看村民拿出的那套異教風味明顯的服裝,想了想臺下還有兩個熟人,“布料太少了,其實我內心是很傳統的。”
玉川真紗子“”這家伙好像在故意折騰人啊。
將衣服重新放回之后,村長拿來了一盒朱紅色的顏料,說是要給降谷零的身上畫上一些與神明有關的圖案。
“畫完這些就代表神降完成了。”村長笑瞇瞇地說。
降谷零關心的問題很是實際“那這個顏料好洗嗎”
“大概兩天就全掉了吧。”村長猝不及防,連表情都凝滯了一瞬。
“哦”降谷零拖長了音調,“您為什么那么不確定,往屆的神子都是兩天就能洗掉顏料嗎”
“是的。”玉川真紗子搶在村長之前回答,“按以往的經驗都是如此,最特殊的那位在三天后基本上也全洗干凈了。降谷先生,我們快些開始吧,所有人都在等我們。”
當降谷零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他的身上已被畫上了繁復的圖案。雖然被寬大的衣物遮蓋了不少,但仍能看見無數紅色的線條沿著蜜色的肌肉蜿蜒向上,從手臂一路爬上脖頸,延伸至臉頰兩側。原本就頗具異域風情的男人此時更添了一分古老宗教帶來的神秘感,舉手投足之間,身上的線條隨著動作微微移動,恍惚間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如同蛇類在皮膚上爬行,再一細看卻并無異狀了。
村民們將無數不知名的綠植和鮮花拋向神子,接著村長拿瓢舀起一勺帶有異香的水灑向降谷零的頭頂,水珠在空中散開,在燈籠的映照下暈開一片暖橙色的光,然后落在降谷零金色的發絲間。
“啊好像回去又要洗頭了。”降谷零自言自語道。
村長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后又多給他灑了幾瓢。
儀式的下一步,兩個還算健碩的村民抬來一個有些分量的酒缸,擺在了降谷零的身前。玉川真紗子和他解釋道“接下來神子大人要接受大家的朝拜,然后將神酒賜給眾人。”
所以神子還要負責分發食物這種體力活降谷零指了指酒缸“這個酒是你們自己釀的嗎”
“是神明賜下的酒。”玉川真紗子保持住了自己得體的微笑。
“那神明賜下的酒是用什么釀造的呢”降谷零選擇尊重設定。
“主要成分還是島上的沙羅樹。神酒有明目益肝的作用,所以還是建議大家都飲用一些。”
“沙羅樹還有這種作用啊”降谷零望著壇中金色的酒液,意味深長道。
朝拜從村長開始,是標準的二拜二拍手一拜,由于降谷零現在是神明在人間行走的代理人,這些動作其實就是對著他做的。降谷零舀起一碟神酒,遞給了對方,看著村長當著自己的面將不明的液體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