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元進結婚快三十年的時間里,曾元進從來都沒有這樣批評過羅文茵,也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和羅文茵說話,更別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元進,這只是意外……”覃春明忙勸道。
“對不起,春明,漱清,你們出去一下,我和文茵,好好談談。”曾元進道。
“元進,你別生氣,這只是意外,不怪文茵……”覃春明卻勸道。
“是啊,爸,這是意外……”霍漱清也趕緊勸道。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不要管別人的家務事,可是曾元進這么生氣,覃春明和霍漱清也不能看著這夫妻兩個因為這個車禍吵架啊!誰都知道曾元進平時怎么寵著羅文茵怎么愛羅文茵的。
“意外?什么是意外?迦因在路上走,她就不該和迦因說那件事,她明知道迦因知道事情會情緒失控的,她還說?”曾元進怒氣沖沖,指著哭泣的妻子,其他人根本沒法兒勸。
“羅文茵,你是三歲孩子嗎,啊?逸飛和敏慧的事,是他們的事,你怎么,怎么什么都要往自己女兒身上扯?你就不能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嗎?你跑出來摻和什么?哪里都不能少了你,是不是?”曾元進道。
覃春明讓霍漱清把曾元進拉出去,霍漱清和齊建峰兩個人一邊一個,拉著曾元進去了病房的外間。
“文茵,這事兒……”覃春明坐在羅文茵身邊,安慰道。
“春明大哥,我,都是我的錯,元進說的對,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迦因,都是我……”羅文茵道。
“元進他也是氣糊涂了,這事兒,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了。你看,迦因不是好好兒的嗎?”覃春明勸道。
“對不起,春明大哥,如果不是迦因,逸飛和敏慧也不會……”羅文茵道。
“有什么對不起的?孩子們的事,讓孩子們自己去解決,他們要在一起還是分開,我們做大人的怎么能管的了?你也是,不要再管迦因太多了。迦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你那樣說她,她會自責的。”覃春明道。
“可是,她……”羅文茵道。
“我知道逸飛他根本不愛敏慧,所以他現在這樣,反倒是一件好事。你說,我們要是強迫他和敏慧結婚,你猜他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子?他和敏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么多年,他都沒有辦法愛上敏慧,你覺得他結婚以后會愛上嗎?”說著,覃春明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這個年紀說什么愛不愛的很可笑,可是,愛情是婚姻的基礎,只有兩個人真心相愛,才會有勇氣和力量去面對和克服未來婚姻中的一切困難。我們這些做父母的,能照看他們多少年?將來有什么事,不是都得靠他們自己嗎?要是他們兩個人的心不在一起,還怎么在一起解決問題面對困難?誰都沒有辦法預見將來會發生什么,我們也不能給他們保證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交給他們如何解決困難的能力,這個能力,就是一個充滿愛的婚姻,你說呢?”
羅文茵望著覃春明說不出話來。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說出這種話來,昨晚和逸飛談的時候,都說不出這種肉麻的話。”覃春明說著,不禁笑了。
羅文茵不語。
“文茵,如果真是迦因和逸飛說了什么讓逸飛有勇氣去退婚,我反倒要謝謝迦因,她給了逸飛勇氣去做這件事,而不是一直強迫自己做一件錯誤的事。”覃春明說著,看著羅文茵。
羅文茵轉過頭看著病床上的女兒。
“其實,人啊,經常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不是?有幸知道了,卻不一定可以按照心意活著,畢竟,沒有人是自由的。現在逸飛這么做了,我很高興,他終于成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想要而不得的,他會放棄,而他不愿要的,他也會放棄。能學會放棄,很不容易了,對不對?”
“他現在,終于學會對自己的真心負責,終于知道什么才是愛了。”覃春明道。
“春明大哥,你這么說,我真是,真是無地自容。”羅文茵道。
“文茵,這件事,就交給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如果他們解決不了,我們做父母的再出來善后,你覺得呢?”覃春明道。
羅文茵點頭。
“那我先出去了,你陪陪迦因吧!”說完,覃春明就出去了,羅文茵起身,覃春明卻讓她隨意。
“哦,對了,那個,你徐大姐她……”覃春明剛要走,想起來妻子的事,趕緊和羅文茵說。
“徐大姐怎么了?”羅文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