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不語。
“漱清,我知道迦因現在的狀況讓你心里很難過很自責,我理解,因為你愛她,所以你不忍心她遭遇任何的不幸,你希望她在你身邊只會感覺到幸福和快樂。可是,幸福和快樂,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有很多面,并不是我們想看到的面,我們誰都想幸福快樂,可是誰能總是生活在幸福和快樂之中無憂無慮呢?沒有人!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你是迦因的丈夫,你是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你們兩個人需要共同承擔你們的感情,你們的家庭,你們兩個人的未來,你們的事業,你們的孩子,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家人,甚至你們的朋友和周圍所有衍生的關系網,這些需要你們兩個共同承擔。”覃逸秋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小秋,我只想她快快樂樂……”霍漱清道。
“迦因是小孩子嗎?還是說,你是她爸爸?”覃逸秋又一次打斷他的話,道。
霍漱清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很疼她,她比你年紀小很多,所以你習慣性地就會想著照顧她,把她當個孩子來看,可是,漱清,迦因不是你的孩子,她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她應該和你一起經受你們生活的所有美好和不幸,而不是說你把所有的艱難扛下來,一個人把難處都解決了,讓她生活在你的庇護之下,生活在你的翅膀之下。那是不行的,漱清,你寵她愛她疼她,怎么都行,可是,有些必須是她承擔的責任,你不能代替她去承擔。你不是她爸爸,你是她的丈夫。小姑夫他說他只希望迦因快快樂樂,這很正常,一點問題都沒有問題,因為小姑夫是迦因的父親,做爸爸的只希望女兒健康快樂,永遠做一個幸福的小公主,這是爸爸的想法,就像你對念卿的想法一樣。”覃逸秋道。
霍漱清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漱清,她那么年輕,比你小十四歲。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比她走的早的話,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寵她,把所有的事都給她做了,替她決定了一切,讓她完全喪失了處理事情的能力,思考問題的能力,將來,等你走了的時候,她怎么活?”覃逸秋望著他,“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你很清楚。你對念卿都這樣教育,怎么在對待迦因的事情上就忘了呢?你這樣做,不是愛她,是害了她,你知道嗎?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都是自己的錯,你還覺得你不如小飛做的好,你太愚蠢了,簡直。小飛,他是愛迦因,可是,他們不是夫妻,他不用和迦因共同承擔什么,他只要覺得迦因高興了就好,至于高興過了會有什么結果,他不用承擔的,他也沒有義務去蒸蛋,所以他會把迦因當做自己考慮問題、做決定的首要因素,他這么做,沒有問題,他只是在了卻自己的心愿。你不能,漱清,你們兩個的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出發點當然也是不同的,你不能,不能這樣繼續自責了!”
霍漱清,猛地,驚醒了。
“漱清,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迦因,你那么疼她愛她,其實不止是我羨慕,很多女人都會羨慕迦因。你寵她疼她沒有錯,可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她要有她獨立的空間,你要是把她和你纏的太緊密,為她決定太多,她就會變得不知所措。可是,她又不能跟你說這些,她知道你愛他,知道你很忙,所以就不想給你添亂。”覃逸秋道,說著,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們進去吧,你別感冒了。”霍漱清道。
覃逸秋望了他一眼,跟著他走向了他要住的客房。
即便是客房,也是分了客廳和臥室的,這是為了方便客人待客。當然,這是覃逸秋的設計。覃家在京城的住處,是覃逸秋一手在照看的。畢竟她父母不能經常來,弟弟又是個甩手掌柜。
“我來給你倒杯水吧!”覃逸秋走進去,對霍漱清道。
“謝謝你,小秋,你是主人。”霍漱清淡淡笑了下,道。
覃逸秋只是笑了笑,問:“要不要茶?”
“隨便泡一點吧!”霍漱清道。
覃逸秋就給他泡了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我知道我自己也做了很多錯事,所以,今天到了這樣的局面,也不怪她。”霍漱清道。
“漱清,你也別這么想。現在不是找責任的時候,想辦法把迦因的病治好,抑郁癥這種病,還是挺難治的。我們找到問題的根源,可能更好一點,你覺得呢?”覃逸秋問。
霍漱清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