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閉上眼睛,想起她在自己面前的淚流滿面,想起她在小飛手術室外面那努力克制的悲傷,想起她說的讓他明天離開……
他該怎么想呢?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覺得帶著孫敏珺去回疆會讓蘇凡難堪,會影響他們的感情,可是,在他和她說不愿意的時候,她主動讓他帶走孫敏珺。難道她會不懂得那會有什么樣的傳言嗎?難道她會不明白孤男寡女在一起會有什么嗎?即便他不會怎么樣,可是身為妻子,她怎么會一點都不懷疑他?就算她相信他,她也該跟他撒嬌說“不許你動什么歪腦筋”。可她沒有那么說,沒有那么做。
這應該說是她對他的信任呢?還是,還是她的無所謂?
在和蘇凡相處以來第一次,霍漱清開始對自己這份苦苦得到的感情產生了懷疑。
以前,她是那么重視他的想法,重視他的感受,而現在,她甚至一點都不……他寧愿她像江采囡流產住院那次和他爭吵一樣,同他鬧一下脾氣,跟他發發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善解人意”,這樣“體諒他的需求”!他,不想這樣!
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這樣?他想要的只是自己在她的心里作為唯一而存在,現在他們的婚姻有了太多的東西,他們雙方的家庭,還有他們的孩子,還有他的前途事業,可是,即便這樣,他也希望他是她心里的唯一,他是她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應該說是異性對象。試問哪個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有個異性知己?沒有男人會那么大度吧!
只是……
霍漱清看向了覃逸秋和羅正剛,羅正剛看了霍漱清一眼,對他點點頭。
他和小秋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們是兄妹,正剛是知道的,所以,沒關系!
這個時候,霍漱清身為一個男人的雙重標準在這個時候就冒出來了。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邊,他想要她永遠都是他的小丫頭,可是……
掛了蘇以珩的電話,霍漱清長長地嘆了口氣。
看見岳母在和覃春明的秘書低聲說話,霍漱清就起身走到了窗邊。
覃逸秋見狀,起身走了過來。
“怎么了,漱清?”覃逸秋問。
“沒事,剛才是以珩的電話,說他和蘇凡一起走。”霍漱清道。
覃逸秋點點頭,道:“那你別擔心,以珩會好好照看她的。”
“嗯,我不會擔心,不會!”霍漱清道,說著,他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道,“小秋,婚姻到底是什么?”
覃逸秋愣了下,想了想,說:“你怎么了,漱清?是不是迦因……”
霍漱清搖頭,道:“為什么她不愿意和我說她心里想的事,而是和別人,她……”
覃逸秋看著他,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霍漱清問。
覃逸秋搖搖頭,道:“你啊,還真是膩迦因啊!”
“膩?我哪有?”霍漱清的眉毛動了下,道。
他不服氣,也不相信,更加不愿意承認。
覃逸秋輕笑道:“承認了也不會被笑話的,這是很正常的。”
霍漱清看著她。
“你問我婚姻是什么,我覺得婚姻就是兩個人這樣互相膩著,從年輕膩到老,就是這樣,分不開離不了,一輩子磕磕絆絆,爭爭吵吵卻怎么都分不開。”覃逸秋道。
霍漱清不語。
“其實沒什么,你這么問很正常,你希望做她心里的唯一,你希望她永遠都是你的小丫頭,可是,她總歸是個獨立的個體,她總會有自己的想法,你難道希望她對你亦步亦趨,完全成為你的附屬卻失去自己的個性嗎?”覃逸秋問。
“我沒有那樣想,我只是……”霍漱清說著,卻沒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