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為什么又要讓她去醫院照顧覃逸飛呢?你就不怕覃逸飛更加忘不了她?”江采囡打斷他的話,問。
霍漱清拿著筆的手,頓住了,筆尖,抵著紙張。
抬頭,依舊是江采囡那張臉。
“你這么做,傳言對你可是很不利啊,漱清!”江采囡繼續說。
“逸飛的車禍,你知道多少?”霍漱清沒有回答江采囡,卻問道。
江采囡愣住了,身體往后傾盯著他。
“逸飛是我的弟弟,我是不會看著他出事的。當然,我也不會看著那些害他的人逍遙法外,采囡,你應該知道!”霍漱清沉聲道。
江采囡看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一命換一命,你說,這次,該讓誰來換逸飛這條命?”霍漱清盯著江采囡,道。
江采囡從未見過這樣可怕表情的霍漱清,他不像是在問她,更像是在,警告,或者,宣戰!
一命換一命,為了蘇凡,他逼死了她的堂哥江啟正。是的,江啟正是被霍漱清逼死的!
而現在……
江采囡笑了,看著霍漱清,道:“那只是一場意外,難道你沒看到警方的調查報告?”
“是啊,意外!”霍漱清說著,低頭修改了一下講話稿,一二個字。
“漱清,有句話,你聽說嗎?”江采囡看著他,道。
“什么?”他問。
“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陽春之曲,和者蓋寡。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江采囡道。
霍漱清看著她。
這是《后漢書-黃瓊傳》里面的一句話,六六年太祖在給他的妻子寫信的時候提過。那封信,霍漱清也是讀過的。
“既然覃逸飛已經醒了,你又何必去追根究底?臉皮都撕破了,你覺得你能拿到什么好處?你覺得你身后的人,可以保你一輩子嗎?”江采囡認真地說,“漱清,該放的時候,要放下來,沒必要……”
“你,放下了嗎,采囡?”霍漱清打斷她的話,道。
江采囡瞠語。
霍漱清看著她幾秒鐘,又低下頭,繼續審閱講話稿,道:“你回去吧,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事。”
江采囡看著他,看他好像不愿意再理會她了,就沒有再說下去了,起身說了句“那我先走了,有空去你家參觀”,說完,江采囡就走了。
直到她關上門,霍漱清才抬頭看向門口。
他,不會放下!
保他一輩子?他沒想過。
特別是政壇上,往往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花無百年紅,他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讓他放過?不可能!
拿起桌上的電話,霍漱清給自己住的家里撥了過去。
孫敏珺接了電話。
“我十一點要去商務廳,你到時候過來一下。”霍漱清道。
“是,我知道了。要給您帶什么東西嗎?”孫敏珺問。
“不用了,你過來就可以。”霍漱清說完,就掛了電話。
孫敏珺聽著他掛斷了電話,放下了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