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了啊!
可是,人性,又豈是他可以改變的?就算他想要改變現狀,又談何容易?
冰棺里躺著的,是一個和他只有一夜之交的女人,甚至那一夜的任何細節,他都無從回憶。為什么他會在這里站這么久呢?到底是在看著死去的女人,還是看著自己?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他側過頭,看見的是方希悠。
“走吧!”她說。
“嗯,走吧!”他說道。
說完,他就朝著門口走了。方希悠最后回頭看了眼躺在冰棺里的楊思齡,在心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就是所謂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如果是,她還是不是該感謝穎之幫了她的忙呢?
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撲朔迷離、難以預測。
方希悠一直希望除掉楊思齡母女,可是沒想到孫穎之出手解決了楊思齡,現在,就只剩下那個孩子BoBo了。
當著曾泉的面,方希悠是沒有向蘇以珩提及此事的。不管曾泉如何對待那個孩子,她是絕對不能讓那孩子活在世上的。
三人乘車離開,在車上,方希悠也是極少說話,只是聽著曾泉和蘇以珩聊著。
到了家里,曾泉先上樓去換衣服了,方希悠便說和蘇以珩一起去選酒,就帶著蘇以珩來到了酒窖。
“那孩子呢?”方希悠問蘇以珩道。
“額——”蘇以珩沒說出來。
“現在楊思齡死了,要是那孩子活著,遲早都是個禍害。你明白嗎,以珩?”方希悠盯著他,道。
蘇以珩沒說話,手指在酒架上滑動著。
方希悠一把抓住他的手,蘇以珩看著她。
“你,把那孩子藏起來了?”方希悠盯著他,問。
蘇以珩注視著方希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將來阿泉問起來那孩子,我們,怎么辦?”
“如果那孩子落到別人手里,你覺得阿泉他還有機會再問這樣的問題嗎?”方希悠反問道。
蘇以珩的嘴巴,張開,又閉上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馬上給我把那孩子處理掉。如果你于心不忍,下不了手,就把她帶到我這里,我會讓別人動手!”方希悠盯著蘇以珩,道。
蘇以珩沉默片刻,才說:“希悠,得饒人處——”
“你不要給我講這種沒用的話,以珩。”方希悠打斷他的話,蘇以珩看著她。
“這次的事,你以為是什么性質?你以為楊思齡冒出來,只是想要取代我嗎?他們要毀的是阿泉的前途,是我們幾家人的前途,面對這樣的人,你還心存婦人之仁?以珩,你答應過我的,都忘記了嗎?”方希悠道。
蘇以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方希悠松開手,道:“你,覺得我變了,是嗎?”
“你難道沒發現嗎?”蘇以珩嘆道。
方希悠苦笑了一下,長嘆一聲,道:“阿泉只知道退讓,我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和決定,可是,難道你要讓我也跟他一樣退讓?把屬于我們的一切都讓給別人嗎?”
蘇以珩看著方希悠,沉默不語。
“我不可能像迦因一樣,她可以傻白甜,她可以在那里不知所措,可是我不能,以珩,你很清楚這一點。我活著就是要保住我們擁有的一切,為我們方家,為曾家,為阿泉和我,你覺得我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在被敵人威脅到這種地步的時候,還要心存婦人之仁,去保護一個小孩子的命?明知道那個孩子會在將來的有朝一日毀了我們整個家,我也要去保護她嗎?”方希悠的雙眼,盯著蘇以珩,質問道。
蘇以珩的嘴唇,顫抖了。
“是,我是討厭楊思齡,討厭那個孩子,可是,現在,我個人的情感好惡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讓敵人再抓到我們的把柄了,以珩,你明白嗎?”方希悠抓著蘇以珩的手,道。
蘇以珩,依舊注視著她。
“我們,沒有退路了,以珩。一旦我們失敗,一旦阿泉失敗,等待我們的會是什么?你以為那些人上去了,會讓我們好好兒活著嗎?你以為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保護你的家庭,保護顧希和你的孩子嗎?”方希悠道,“你,不要這么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