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
“你就喜歡這樣,是嗎?”她低眉,問道。
“我不喜歡你的心里有別人,就這么簡單。我不喜歡你的心情因為其他的男人而波動,就這么簡單。難道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他反問道。
“有,你,有這樣的權利。”蘇凡低聲道。
她的心,一片片被撕裂著,被她最愛的這個男人,唯一愛著的這個男人。
懷疑是一劑慢性毒藥,沒有任何夫妻可以躲過這樣的毒害。
他的怒氣,慢慢降了下來,給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或許,她可以和他爭辯,可是,爭辯有什么用?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的心里放不過,只要她活著,只要他們還是夫妻,他就不會放過這件事,這件事,永遠都會是他們之間的梗。
“穿上衣服睡吧!”他說。
“我自己來。”她說著,從床上坐起身,接過他遞過來的睡衣,穿好了就下床了。
“蘇凡——”他叫了她一聲。
“你睡吧,我想下去喝杯水。”她說完,就頭也沒有回出門了。
霍漱清靜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消失,坐在床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是過分了,他是不該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在她的身上,她的確是沒有和逸飛聯系,可是,他的心里,他的心里就是沒辦法——
夜色深深,霍漱清躺在床上睡了,可是蘇凡一直都沒有上樓。
一樓的客廳里,漆黑一片,蘇凡靜靜坐在沙發上端著自己的水杯子。杯子里的水,從熱乎乎變到了冰涼,可是她一直端著,久久不動,眼前只有深深的黑夜。
屋子里的暖氣很舒服,即便是只穿著單薄的睡衣也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只是,身體沒有覺得冷,一顆心——
是她太矯情了吧!是她一直都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吧!是,她的錯吧!
蘇凡苦笑了下,眼眶里噙滿淚花,深深嘆了口氣。
轉過頭看向樓梯的方向,淚水從眼里滴了出來。
突然間,她不想上樓回到那個房間了,不想回去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了。
生同床死同穴,才是夫妻。可是,如果沒有了信任,躺在一張床上,又有什么意思?
蘇凡喝了口水,放下杯子,靠著沙發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今天的長途勞頓,又或者是剛才的事,蘇凡突然感覺自己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甚至連上樓去客房睡覺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可是,這樣的夜,怎么可能安睡?
整個夜里,腦子里亂哄哄的,好像有很多的事,可是又好像什么都弄不清楚,就這么在腦子里糾纏著。
猛然間,好像有人在夢里拉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
可是,眼前,什么都沒有,依舊是一片漆黑。
周圍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絲聲音,只有她急促的喘息。
拾起身,抬手摸了一把額頭,好多的汗。
一定是做噩夢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噩夢就再也沒有真實的形象,只有一片混亂,然后就是這樣的醒來一片虛無和汗水。
走進洗手間,水流沖刷著她的手。
仔細想想,好像是槍擊案昏迷醒來后就這樣了,夢這個東西,對于她來說就和過去變得完全不同。
可能還是神經受到傷害了吧!畢竟夢這東西,說到底也只是神經的活動而已。
這樣也挺好,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記不住,也就不會有煩惱,不會去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為了夢里的東西追究什么的,就不用了。
擦干凈臉,蘇凡打開樓梯間的燈,扶著欄桿一步步上樓了。
在樓下睡著算怎么回事?天亮了仆人過來打掃衛生做早飯看見了算什么?霍漱清還會以為她是想干什么呢!她沒那么多的想法,并不想威脅他什么,把自己弄傷或者弄感冒了去他面前博取同情?或者說威脅他,讓他心疼她可憐她?她才不要那樣做,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他們之間的問題很清楚,絕對不是她用什么小伎倆就可以掩蓋了兩人的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