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街道雖然沒有城市里那么繁華,卻有一種寧靜安逸的氣氛。
夜色越來越濃郁,餛飩店的老板娘正在給愛人打電話。
“你帶著孩子到流水席吃香的喝辣
的,就不知道趕緊回來幫忙看看店”
“啊你說什么有警察在不讓你們回來為什么”
“是不是劉老板女婿的朋友有什么問題”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們注意安全,照顧好孩子”
聽著老板娘的電話,岑卿浼抬起眼來和舒揚對視。
如果梁隊那邊一切進展順利,是不需要把吃宴席的人控制起來的,而是默默鎖定目標一擊即中。
除非常允鑫跑了。
舒揚拿出了手機,正在給梁隊發短信,雖然他這個時候焦頭爛額未必會回。
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身影從他們的窗邊經過。
那人穿著深褐色的t恤,褲子也很寬松,腳上是一雙板鞋,后跟被踩在腳下,頭頂蓋著一塊布,三輪車上堆著一些大白菜、土豆之類。
當那輛三輪車起遠了十幾米,看著路燈下的背影,岑卿浼的腦神經就像被針扎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
他一把拽起對面的舒揚,“那是常允鑫啊那個騎三輪車的是常允鑫”
岑卿浼對人的背影有一種特別的敏感度,比如舒揚曾經在公交車上救過岑卿浼,所以下車的時候岑卿浼只看了一眼舒揚的背影就記在了心上,當舒揚做為復讀生出現在教室里的時候,岑卿浼憑借他的背影把他認出來了。
常允鑫也是這樣。岑卿浼在游樂園里被蒙面的常允鑫刺了一下,常允鑫離開的時候,岑卿浼雖然沒看到他的正臉,卻記下了他的背影。
如今這個背影一出現,即刻喚醒了岑卿浼的記憶,心臟的位置隱隱帶著被刺的痛感。
舒揚沒有問他“你怎么認出來的”,也沒有說“你確定嗎”,而是迅速離開了座椅,追了出去,沖進了夜色中的長街。
岑卿浼也跟了上去,但舒揚的腿太長了,百米沖刺的爆發力十足,岑卿浼追了還沒二三十米就跟他們徹底拉開了距離。
騎著三輪車的男人感覺到身后有人在追,回頭一看發現了舒揚,他一開始還想著加快騎車的速度,但車上的東西太多了,根本騎不快,他立刻下了車,把一個斜挎包從車上拽了下來,包背上身的時候還被壓得一個踉蹌,眼見著舒揚就要追上來了,男人沒命地向前跑去。
舒揚一把拽過了包帶,常允鑫差一點被拽翻。
眼見著舒揚就要扣住他的胳膊反擰他,常允鑫當機立斷放棄了背包,把沉甸甸的現金用力砸向舒揚。
舒揚向后踉蹌了半步又迅速追了上去。
常允鑫見跑不過舒揚,就拐進了長街邊的小路。
小路兩側是低矮的平房,他一邊逃跑一邊將沿路的桿子、簸箕,居民晾曬的衣服全部都往舒揚身上扔。
晾衣桿也成了武器,常允鑫瞥見有一根折斷的竹竿斜靠在墻邊,折斷的一斷非常銳利,他跑過的時候彎腰撿起,猛地向舒揚來了一記回馬槍。
竹竿的尖頭朝著舒揚的胸口扎了過去,但他沒有料到舒揚手里是另一根更長的竹竿,狠狠戳在常允鑫的腹部,雖然竹竿沒削尖,但足夠讓常允鑫疼到冷汗直流站不起來。
舒揚一腳踢掉了常允鑫的竹竿,正要用膝蓋去壓他的肩膀,劇痛中的常允鑫忽然抬起了頭,狠狠地盯著舒揚,陰冷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你逼我的”
說完,他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把槍,槍口對準了舒揚的面門,扣下了扳機。
“砰”
一陣槍響,把夜晚的寧靜戳破。
從腳下的砂石到耳邊的空氣都跟著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