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人來這里做什么,他沈濂難道犯了什么大罪不成,可是也不至于動用錦衣衛來拿他吧。
自問自己沒有犯什么滔天大罪的沈濂心中正泛著嘀咕,就見一系錦衣衛百戶官袍服的杜廣帶著十幾名錦衣衛大步走了進來。
見到闖入衙門里的錦衣衛,沈濂不禁輕咳一聲,皺眉道“縣衙之地,諸位擅闖,若是不給本官一個交代的話,本官定然上書三司,奏諸位一本。”
杜廣淡淡的瞥了沈濂一眼道“你就是鉛山縣知縣,尚且還有幾分良知的那個知縣沈濂”
沈濂聞言不由的大怒道“大膽”
雖然說杜廣錦衣衛百戶,論及品階要高出沈濂這位知縣一階,但是從心底里,沈濂是瞧不上杜廣這錦衣衛百戶的,所以哪怕是面對杜廣,他也敢呵斥對方。
杜廣只是冷笑一聲道“沈濂,本官自京師而來,奉了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的命令,特來抄沒鉛山費氏一族,今命你沈濂協助錦衣衛辦案。”
沈濂整個人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撼的神色,甚至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杜廣顫聲道“你你說什么,抄沒鉛山費氏”
難怪沈濂聽了杜廣的話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鉛山費氏有費宏在朝中為官,錦衣衛竟然要抄沒鉛山費氏,這怎么可能,除非是
忽然之間,沈濂心中生出一個念頭來,隨即看向杜廣。
只聽得杜廣冷哼一聲道“區區鉛山費氏而已,費宏涉及謀害天子的謀逆大罪,陛下特令我錦衣衛督辦此案,奉了指揮使大人的命令,特來抄沒鉛山費氏。”
此時沈濂回神過來,對于杜廣的話,他倒是不懷疑,沒有人敢冒充錦衣衛,更不要說還要抄沒鉛山費氏了。
不過很快沈濂看著杜廣道“就憑你們的話,本官勸你們最好是不要去,否則的話,到時候被鉛山費氏的族人給打死了,豈不是冤枉。”
杜廣聞言不由眉頭一挑,冷哼一聲道“本官倒是要看看,誰敢”
說著杜廣沖著沈濂道“沈大人,請吧。”
顯然杜廣之所以帶上沈濂,自然是希望借助沈濂的身份來安撫那些百姓。
有時候,他們這些錦衣衛出面辦不到的事情,如沈濂這般的地方父母官出面的話,卻是能夠輕松辦到。
杜廣顯然也考慮到了鉛山費氏在地方上的影響力,所以特意帶上沈濂,就是怕到時候無知百姓被鉛山費氏蠱惑,與他們對抗,那個時候,沈濂這父母官的身份可就非常的重要了。
當沈濂頗為不情愿的走出縣衙的時候,看到衙門之前那上百錦衣衛,再看看黑壓壓怕是有數百之多的衛所士卒的時候,沈濂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杜廣會那么的有信心敢來抄沒鉛山費氏這樣的地方豪族了。
如鉛山費氏這樣的地方豪族,在一縣之地單單是占據的土地就有十幾萬畝之多,靠著鉛山費氏過活的佃農怕是有數千上萬人,這種情況下,鉛山費氏如果登高一呼,未必不能夠聚集數百上千無知的青壯百姓為其所用。
若是沒有強有力的力量鎮壓的話,沈濂先前也不會說出那一番話,甚至還擔心杜廣會不會被鉛山費氏的人給打死。
不過這會兒沈濂卻是放心下來,有這么多的錦衣衛以及地方衛所出馬,用來震懾無知百姓,抄沒鉛山費氏卻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