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水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我沒有和他吵架,是他在鬧脾氣。”
吳豐翼“”
吳豐翼憋著笑,“你確定是老周在和你鬧脾氣”
奚水回答的時候,語氣還很無奈,好像是周澤期蠻不講理一樣。
吳豐翼才不信。
情侶吵架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對方作里作氣。
周澤期站在出發臺上。
要說生氣,算不上,但就這么算了,也不行。
他往奚水的方向看了一眼,奚水立馬眼巴巴地回看他。
“”
周澤期回過頭,做了幾個敷衍的熱身動作,裁判便吹響了第一聲哨。
第二聲哨。
周澤期出發速度比其他人都要迅猛,奚水舉著手機,就眨了下眼睛,周澤期就已經竄入水中。
再露出水面時,他跟其他人已經拉開了好幾米距離。
奚水呆呆地看著,泳池的水花四濺,似乎一點阻力都無法對周澤期形成,他如同射出去的一支箭。
“他好厲害”奚水眼睛明亮,寫滿了崇拜。
這是奚水不擅長也不懂的領域。
能當第一,在他眼里都是很努力也很厲害的人。
吳豐翼雙手撐在膝蓋上,點了點頭,“老周參加這種比賽,對他們來說是降維打擊,老周就是國家級運動員的苗子,但他姐腦子有問題,是真的有問題,不能承受太大壓力,他家總要有人繼承,所以大學這幾年,可能就是他最后這么自由了。”
吳豐翼頭一回用這么深沉的語氣說話。
“不過也沒事兒,”吳豐翼搓搓膝蓋,“反正運動員最后也是要退役的,他一家人還得靠他養老呢。”
奚水認真地聽吳豐翼說完,他好心疼周澤期。
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與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難過,不相上下的。
周澤期這么可憐,他還要利用周澤期,騙周澤期,他真不是人。
吳豐翼說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卻沒聽見奚水有回應,他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看見奚水眼睛紅通通的,他“哎喲喂”了一聲,“哎沒事兒沒事兒,誰能事事如意呢,老周已經算很幸運的了。”有奚水這么個對象,京體全體變酸雞,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周澤期的第一是穩拿,只要他上場,其他學校都秉持“勇奪第二爭三保四第五也行”的原則,所以當看見周澤期到達終點時,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
媽的,在他們眼里,第二才是第一
奚水抱著衣服為周澤期歡呼。
他嗓門不算大,喊破了也就那樣,混在游泳館四周看臺的觀眾呼聲中,瞬間消融,但周澤期手指扒著泳池邊緣,抹掉臉上的水,還是依稀聽見了奚水的聲音。
不知道在高興些什么。
架還沒吵完,晚上還要被收拾,卻還這么高興。
體校游泳隊聯賽在晚上八點準時結束,京體一共拿了五枚金牌,十一枚銀牌,二十枚銅牌,甩了其他幾所體校幾條街。
周澤期肩上搭著毛巾,隔壁幾個游泳隊的隊長撲過來,“老周,晚上一起聚餐唄,你出錢。”
“滾。”
“美食城開了一家大排檔,老板北方人,烤得一手好苞米,去不去”
“那烤魚也好吃,我室友每個星期都去吃。”
“你不是談戀愛了嗎把你對象也喊上,哥幾個敬他幾杯”
“你怎么談個戀愛還藏藏掖掖,我們談戀愛幾時這么猥瑣過”
周澤期扯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把還在滴水的頭發,嗤笑一聲,“你們談過”
隔了很久。
一伙人齊力將周澤期推到了泳池里。
水面久不見動靜。
奚水見狀,忙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朝周澤期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