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只剩下蟲鳴聲刺耳,短短兩個小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參與這件事兒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吵鬧聲、警笛聲。來的快,去得也快。
尤其是云弄溪,遠處橋上的畫面撞入她眼眸里,她茫然無措,手腕、手臂被抓過的地方都在發熱。
還很疼。
像是被什么毒物抓傷過。
云弄溪很害怕,更后悔。
如果她按著顧知憬說的答應君華耀,是不是一切都變了,在場所有人和顧知憬都是一隊的,只有她硬生生被君華耀帶著與大家隔離了,處在中間很尷尬的位置。
可讓她答應君華耀,這太匪夷所思了,為什么要答應,君華耀那樣可怕那么癲狂,她只是普通人,她也會害怕啊。
現在看到的種種,她清楚的知道她答不答應,顧知憬都不在乎,因為顧知憬把賭局壓在野遲暮身上。
生也罷,死也罷,都沒想過依賴她云弄溪。
于她而言,那句話只是她的門票,決定是去地獄還是去天堂,她猶豫了,門在她的猶豫下徹底關上。
云弄溪不敢再看,她往后退,肖恩七在后面扶住她,叫了她一聲“小溪”,云弄溪應急地心中猛地跳動,她嗯了聲,卻不動聲色和肖恩七拉開距離。
“剛剛君華耀瘋了一樣,我都快被嚇死了,你沒事吧,要不要讓醫生給你看看。”肖恩七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云弄溪身體往后退避開了她的接觸。
自從暴雨后,云弄溪總是神經過敏,稍微碰碰她,她就會大驚小怪,很警惕地和身邊的人拉開關系。
肖恩七嘆氣,免不得擔心她的前程。
“現在君華耀倒了,之后我們怎么辦,先前君華耀還答應給我們幾個合同,我才愿意帶你來這兒。”
云弄溪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耳朵開始痛,她小跑回到房車上,想關上門,視線又落在了那座橋上。
七彩燈下,拱橋上那兩個人安靜的站著,美得如畫,湖面上有一兩只螢火蟲在她們身邊飛來飛去。
不是君華耀刻意偽造出來的浪漫,人生里的獨獨一份,看了會讓人羨慕,片刻,只是短暫的幾秒,她看到野遲暮抬手捏住了顧知憬的袖子。
動作很輕很短暫,黑夜路燈下的她們就是兩道影兒,螢火跟著她們往下走,和她的方向是相反。
如果顧知憬給她的感覺是惡魔。
野遲暮是自愿跟惡魔下地獄嗎。
她不怕嗎
橋上,顧知憬側目去看野遲暮。
她眼睛微紅,黑夜里看并不明顯,她從橋上下去,路過莫奈花園去小水池里擰開水龍頭洗干凈手臂。
只是她手臂被果汁浸過,有淡淡的葡萄味兒殘留,她沖刷著,又去涂了一層洗手液搓干凈。
弄完她甩了甩手指。
兩個人朝著小樹林里走,顧知憬總是走幾步就偏頭看她,眼神落在她身上,有一兩分鐘收不回去。
砰
顧知憬額頭和樹干來了個親密接觸,她嘶了聲,頭慢慢悠悠地轉了回去,她揉了揉自己受傷的頭。
野遲暮道:“你就這么不在乎你的腦子嗎你不看路,老是看著我干嘛”
“這是個秘密。”顧知憬故弄玄虛。
“什么秘密”野遲暮偏頭疑惑地看著她。
“不能說的秘密。”顧知憬繼續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