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野遲暮不怎么相信,人心都會變,更別說是一張嘴了。
她不會給任何人承諾。
野遲暮想過,她給承諾多半是騙別人,反正承諾也不用負法律責任,正好利用起來。
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的時候,野遲暮很慌張,她不知道怎么回應,身體一直在緊繃,她甚至想往后退,卻發現退無可退了。
很害怕。
“剛剛有人在喊我,一直讓我護著誰只是一個小片段,只是聲音。”野遲暮手指攥得越來越近,她說,“她很難過,哭得悲嗆,好像知道自己快死了,活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顧知憬揣摩這句話,“然后呢。”
窗外的雨聲嘈雜,落在耳朵里是清晰的白噪音。野遲暮在努力想起來,可是它真的就是一個片段,是不是因為這些片段很重要,只要她受到刺激,就會斷斷續續的想起來。
敲玻璃窗的聲音響起,野遲暮緊張地偏頭看過去,她想的太入神了,一點點聲音都會嚇到她。
敲窗戶的是小蟬,小蟬彎腰把她的包遞給她,野遲暮把車窗降下去接,說了一聲謝謝。
外面的雨絲隨著風吹進來,斜斜地落在她的皮膚上,野遲暮把手臂上的雨水擦掉。
“后面不清晰。”野遲暮低聲說,“實在想不起來了。”她努力想了,后面是空白。
“沒事,別怕”顧知憬拍拍她的肩膀,“會頭疼嗎”
怕她跟自己一樣,這種痛苦還是不要分擔出去比較好。
車子往前開,這會兒天黑透了,雨一直下車,兩邊的路燈不是很給力。
野遲暮緩了會兒,看向顧知憬。
顧知憬拿手機給她,把通訊錄弄出來,“你覺得誰像兔子打給誰。”
顧知憬那個童話講的很形象了,白色的兔子,符合這樣的形象不是江無霜就是夏歡顏,但是瘋狂的兔子只有夏歡顏了,江無霜看起來比較溫和。
“她為什么會死”野遲暮問。
顧知憬抿了抿唇,她不能說,現在已經是當童話卡bug劇透了,強硬說出去只是重蹈覆轍,再把腦子和身體折騰一遍,現在她就怕給那個自動更新有機可乘。
野遲暮自己揣摩猜測,指腹滑著屏幕,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那頭,夏歡顏聲音響起,是冷冷地自動回復音,“下班時間,現在暫時不聽工作上的事,有什么發信息給我。”
顧知憬說:“估計還沒有到家,剛剛我去參加工作聚會正好碰到她,她和江醫生都沒有開車。”
顧知憬說對了,這倆人去擠地鐵了,地鐵站里全是人,這會兒還沒上車,手機信號不好,兩個人正說著話,手機放在兜里響了也聽不到。
大概十多分鐘,車子開到半路,野遲暮再打過去,終于接聽了,她開口說:“你好,夏醫生。”
“啊”夏歡顏在那邊納悶,她這邊聲音太嘈雜,疑惑地問:“你是,野遲暮有什么事嗎”
其實她開口野遲暮就能聽出來,哭著跟她說話的女人就是夏歡顏,聽到她喊她的名字,現在準確值達到了百分之百。
野遲暮還在思索怎么回應。夏歡顏說:“你注意安全,晚上回去小心aha她的頭,別磕著碰著,沒事我掛了,我要到站了。”
電話切斷的很快,她說話時能隱隱約約聽到江無霜的聲音,野遲暮把手機還給顧知憬,她表情不是很好,呼著氣問:“是幻聽吧。”
顧知憬沒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