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她的名字。
顧知憬會很多東西,寫她們戀愛日記,經常會帶著一些文藝的調調,她很會取名字。
但是她堅持以野遲暮的名字來命令。
“野遲暮,就是,荒野里遲來的暮色。”
沒有這幾首純凈的鋼琴曲,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度過難熬的夜。
野遲暮都是從探視鏡里看顧知憬,看著她緊繃的手指和蒼白臉。后面野遲暮就給顧知憬聊天,說她在微博上寫了很多情話,等她好起來給她看。
上午這么說,下午她就把句子念給顧知憬聽。她寫的很直白,沒有什么華麗的辭藻。
她喜歡她,就像她第一次送她玫瑰那樣記憶深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顧知憬太難熬了,但是有野遲暮在,再多痛也能熬下去了,等到情況好轉了,野遲暮就能進到病房里,顧知憬有意識,只是她很疲憊,睫毛撲閃著,她努力睜著眼睛,不管多疲憊,她都想看看野遲暮,確定她好不好。
野遲暮握著她的手,指腹壓著她的虎口輕輕地揉搓,“要好了是不是。”
顧知憬張了張唇,她說了兩個字,野遲暮聽到了,說的是辛苦。
“不辛苦的。”
野遲暮沖著她笑,她勾勾顧知憬的手指,和她拉勾,說“你真的好厲害,要快點好起來。”
顧知憬有很多話想要說,只是沒有力氣,她重重地呼出氣,覺得好遺憾。
“那我準備開始你之前的計劃了。”
野遲暮說著,顧知憬疑惑地看著她,昏迷這段時間她思想很混沌,野遲暮沒跟她細說,不讓她過度用腦。
“她得休息了。”江無霜說。
野遲暮從病房里出去,她就給顧世昌打了電話,跟他說手術已經成功了,太復雜的解釋不清楚,她就說是腦病變的手術。
顧世昌從司機那里得到消息,這幾天沒少給她打電話,急急地趕過來,眼睛布滿血絲。“怎么樣她怎么樣了”
他焦灼地看著野遲暮,在原地踱步。
野遲暮安慰他,讓他不要難過,跟他輕聲細語地說,接下來顧知憬還得養傷,因為她的腺體割掉了。
顧世昌整個人傻掉了,割掉腺體,怎么這么突然,這不是一點基因都沒了嗎。
野遲暮繼續同他說,經過了幾次檢查,確定了顧知憬的病因,她生病是因為兩套基因的沖突,導致腦部病變。
野遲暮還說,不管她是aha還是beta,她都不會嫌棄顧知憬,只是擔心之后走漏風聲,會影響到公司,她提醒顧世昌要多注意新聞。
顧世昌傻愣愣的,再去瞧自己的女兒,女兒在床上躺著,臉如白紙,能看出來消瘦了許多,他才知道上個女兒已死的消息,打擊一波一波的來,他腦子亂如麻拿不出主意。
“她做好了挺不過來的準備,所以,現在才告訴您,抱歉。”野遲暮抿著唇,低著頭。
顧世昌緩慢地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卡頓的機器艱難轉過來,哽了一聲,“她能好嗎好了嗎”
“還沒有。”野遲暮實話實說。
“你們總是有各種理由說服我,瞞著我欺騙我我,我也就剩下這一個女兒了,萬般波折都挺過來了,一個腺體而已。”顧世昌說時嗓音沙啞,他只能強迫自己接受,“有什么要幫忙,你直接說。”
因為她們什么都不說,顧世昌就好像在跟空氣打架,抓不到摸不透,得時時刻刻防備著。
野遲暮跟他說接下來的安排,讓他照做,顧世昌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到底在對付誰。”
野遲暮仰頭,顧世昌跟著仰頭,他看到的只有天花板,天花板嗎還是天
他不太明白。
等到夏歡顏下來,他立馬走上去,先壓了壓情緒,再按著野遲暮教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