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繼續少言寡語,還是在灰色一隅劍走偏鋒。
總歸如現在般,有的愛的人,有別人嘴里叫事業的東西,有在陽光里等待她的心情。
陸允信千轉百回之后,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溫柔道:“算求婚嗎?”
“算,只是戒指還沒做好,”江甜忖道,“不過之后可以補上。”
陸允信刮她的鼻尖:“那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江甜撇嘴:“本來說好今天一定能拿到,結果德-州下大雪,機場停運……”
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不可以嗎?”她重復得小心翼翼。
“不可以。”陸允信手指停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很確定。
江甜嘴角的笑意漸漸凝滯。
陸允信拒絕了她的求婚?
是啊……陸允信曾經求過幾次,便沒有再求過,他是不愿意?還是不想被束縛?
一抔冷水,從江甜頭頂覆盆而下。
她閉眼,逼回突然涌上的淚水,強撐淡定:“沒事兒,”她說,“今天是你生日,我已經送過西服了,就當我沒有送過第二個禮物……”
她紅著眼睛,陸允信牽著她的手,保持著笑望她的溫柔神情,徐徐彎身。
江甜恍然,難道是自己沒跪,所以他沒答應。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陸允信單膝落地,然后,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拆開金屬感厚重的手機殼,從里面摸出一枚戒指,素花紋,鑲一枚黑色的小鉆石。
她微啟唇。
陸允信解釋:“雖然男女在創造價值上是平等的,但女性的生理構造注定了相對弱勢。”
“所以,”他俯身吻她的左手背,緩緩道,“求婚這種事,還是讓男人來做比較好。”
江甜一顆心被浸進水里,然后發現水是蜂蜜。
她紅了眼睛:“所以你是因為我主動求婚,想為我挽尊才求的婚嗎?”
陸允信反問:“我這個手機殼用多久了?”
“兩年?三年?”江甜記不得具體的,急得快哭了。
陸允信給她套戒指:“這是用研發sr那臺廢電腦芯片磨出來的,不是鉆石,但它被磨出了三十二面,所以光澤看上去像鉆石……”
江甜啞著嗓子縮手:“我就喜歡大鉆石,你有那么多時間磨芯片,為什么不想我。”
“磨的時候也在想,”陸允信沉笑道,“那段時間你忙我也忙,就邊磨邊想……很早之前就想給你,但不知道你是不是還不喜歡已婚婦女這個稱呼,不知道你覺得考博重要還是我們結婚重要,不知道你覺得毛線和海因茨重要還是我們結婚重要。”
江甜吸一下鼻子,消了力道。
“江小姐,”陸允信喚她,一字一頓,“女朋友筆劃太多,請問,你可以成為我太太嗎?”
他眉目深邃,蓄起款款笑意。
交錯的燈光沿著他五官的輪廓灑落,一半明,一半昧,好看得無邊無際。
江甜眼眶驀地一熱。
陸允信順勢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江甜反應過來,眼淚涌出:“我還沒答應,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有你這樣求婚的嗎,”她壓抑一下午的情緒出來,越鬧越來勁,“你要我讓說不可以過過癮,你都拒絕我了,我也要拒絕你一次再答應……”她一邊作勢要把戒指甩掉,一邊又悄然把手握成拳,以免戒指甩出去。
大四過后,她哭的次數越來越少。
但不管多少,她眼角一含光,陸允信就心疼,心疼又不想把戒指下來,他伏低做小地偏頭,和她并排,學她聲音連說三次:“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