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拾認真的說著,趙頭這次卻沒有反駁。將他的吩咐銘記在了心里。
事情的發展真的如陳拾所猜測的那般,蟲捷的不退讓,引起了趙王的憤怒。
趙王大概是連夜趕路,走出馬車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是那般的憔悴,眼眶紅腫,雙目無神,本來就傷悲又被郡守擋在面前,趙王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燒,如意握緊了拳頭,幾乎拔劍,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讓開。
「前方正在盤查,依次過關,大王也不例外,請大王安心等待。」
「我要去見我二哥讓開」
「大王要去見兄長,我們也是去見君王大王因為大行皇帝的逝世而悲痛,我們亦然。
蟲捷卻壓根不退縮,這在開國初期,是不敢想象的,在那時,諸侯王將郡守叫過來訓斥,隨意羞辱,都是常事,看得出,其實廟堂的努力還是有些成果的,在這數十年的時日里,諸侯王的權力正在不斷的被壓縮,包括他們的地位也在下降,想要跟從前那樣隨意欺辱廟堂所委派的郡守,甚至下令罷免他們,治他們的罪,都是不可能的,諸侯王被削弱,郡守被加強。
這里的騷動頓時引起了其他郡守的共鳴,他們紛紛靠了過來,臉色大多不善。既然有了人起頭,他們自然也知道該去幫誰。
諸侯王是皇帝的親兄弟不假,但是跟諸侯王作對,其實也是他們的本職,若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一味跪舔,那他們反而就沒資格當什么郡守了。
各地的郡守都是隱約將諸侯王圍繞起來,若是諸侯王有異動他們將會是第一個動手的。
他們調動軍隊甚至比諸侯王還快,時代已經不同了。
劉如意只覺得悲憤,他本來在趙國視察各地的礦產,忽然得知二哥逝世的消息,晴天霹靂,如意當場暈厥,二哥對劉如意的意義是不同的,自從阿父逝世之后,劉盈就像他們的阿父那般,真正做到了長兄如父,如意一刻都待不住,醒來后就駕車沖向了長安,甚至都沒有先備案,沒有等廟堂的詔令,這才讓他搶在諸王前第一個到達這里。
沒想到,此刻,連一個小小的郡守都敢跟自己作對,擋在自己的面前。
劉如意雙眼通紅,悲憤交加,就要下令讓甲士去殺人。
此刻,北軍再次出現在了這里,為首的是一個文吏,那文吏神色很是緊張,格外不安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趕忙對著兩邊行禮,「正是大行皇帝喪期,莫要如此為難下吏陛下有令,諸王與郡守相遇,諸王先行我知南陽郡守思君之心,只是有陛下的詔令,還請您莫要再這般,陛下也是急著要召見諸侯王,商談一些大行皇帝的后事」這文吏說著,蟲捷瞇了瞇雙眼,還沒有回答。
趙王卻再次叫上了。
「聽到了嗎還不快讓開」
那小吏又無奈的看向了趙王,「大王請您節哀,我們很快就為您讓出道路來,請您莫要再為難我們」
小吏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態度很是卑微陳拾狐疑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那絮絮叨
叨的小吏,他是越看越眼熟,這人到底是誰啊自己怎么覺得這般眼熟呢
就在陳拾陷入沉思的時候,一旁的趙頭卻已經上頭。
想起方才陳拾的吩咐,他迫不及待的站出來,「你這小吏,口稱得到陛下的詔令,又無法拿出來給眾人看,你是什么人,也能得到陛下的詔令分明就是在幫襯趙王,趙王思兄,我們思君,這還能分出個高下晁公新令,諸侯王無法調度各地的郡守,除非得到詔令,趙王又怎么能讓我們為他讓
路呢」蟲捷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幕趙頭這一番話,頓時得到了不少郡守們的贊同。
看似只是誰先誰后,實際上卻是廟堂與外王的先后就在眾人喋喋不休的時候,陳拾看著那個年輕人,看著他唯唯諾諾,四處行禮的模樣,忽然悚然,大驚失色,急忙上前開始拉扯一旁的趙頭,「走,走,走,什么都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