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你別唱了……”宋以諾蹲下來,將秦縱橫臉上帶血的淚水抹去,可她剛剛將淚水抹去,秦縱橫眼中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徐少棠將癱倒在地的秦縱橫扶起來,秦縱橫卻仿佛丟了魂一般,雖然喉嚨里無法發出聲音,但嘴巴卻一張一合的動著,他還在重復剛才的唱腔。
將秦縱橫扶回棚屋,秦縱橫早已沒了任何力氣,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癱坐在椅子上,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桌上,讓他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秦先生,你有什么心事就說出來吧。”老莫也不忍看到秦縱橫這副樣子,抹去臉上不由自主滑下的淚水道:“說出來就好受了,你這樣子,我們看著好難受。”
徐少棠也跟著勸說道:“是啊,你有心事就說出來,我們不一定能幫上什么忙,但卻可以當最好的傾聽者。”
“秦叔,你這到底是怎么了,你說話啊!”宋以諾焦急的看著秦縱橫,帶著哭腔說道:“你別嚇我們了,你有什么心事就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啊!”
無論他們如何勸說,秦縱橫卻都是充耳不聞,只是不斷張合著嘴巴,好似要將那段唱腔銘刻在自己的心頭。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沒了品嘗老莫手藝的心情,老莫也沒了心心思管鍋里那已經炒糊的菜,大家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陪著失魂一般的秦縱橫。
不知過了多久,秦縱橫終于沒有再繼續那無聲的唱腔。
秦縱橫仿佛在突然間變得蒼老不堪,顫顫巍巍的抬起自己的雙手手,胡亂的將臉上上混著鮮血的淚珠抹去,然后咬牙撐起身體,失魂落魄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向停車的地方。
坐上車子,他抬起手指了指司機,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司機下車去。
司機滿臉憂色的看了他一眼,剛要說說什么,卻被秦縱橫憤怒的瞪了一眼。
面對秦縱橫那滿臉的怒容,司機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后滿臉憂色的走下車,并將車門輕輕關好。
當司機離開,車子內發出一陣壓抑的嘶吼聲……
待回過神來,秦縱橫突然發了瘋一般循著那聲音跑去。
他跑得太急,以至于剛跑出不遠,就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秦叔!”徐少棠連忙一個健步沖上去,身手去扶倒在地上的秦縱橫。
“讓開!”秦縱橫甩開徐少棠前來攙扶的手,全然不顧在地上擦出傷口的雙臂,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來,繼續發了瘋的向聲音的源頭跑去。
徐少棠呆呆的看著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秦縱橫,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一段唱腔而已,怎么就讓秦縱橫失去了理智。
“等我,你在哪!快出來,我知道是你!等我……”
秦縱橫一邊踉蹌的奔跑著,口中不斷的大聲呼喊,眼中的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那撕心裂肺的的呼喊聲,聽得人莫名一陣心痛。
在奔跑的過程中,秦縱橫幾次都囫圇的摔倒在地上,但他卻不管不顧,跌倒了又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倒,如此反復,他的身上早已是累累的傷痕。
無論他如何呼喚,那邊始終沒有回聲,只有那凄厲的唱腔越來越遠,漸漸的消失在和煦的春風中……
當聲音完全消失,秦縱橫還是不肯停下來,發了瘋的在湖畔周圍尋找著什么。
聽到動靜的宋以諾慌忙從廚房里跑出來,看著秦縱橫那發瘋的身影,向徐少棠問道:“秦叔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剛才湖畔突然出來一陣古怪的唱腔,他聽到那奇怪的唱腔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徐少棠搖搖頭,滿臉憂色的看著狀若瘋癲的秦縱橫。
秦縱橫圍著湖畔找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找到他想要尋找的。
驀然間,秦縱橫跌坐在地上,用沙啞的聲音唱道:
“長刀大弓,坐擁江東,車如流水馬如龍,看江山在望中。一團簫管香風送,千群旌旆祥云捧,蘇臺高處錦重重,管今宵宿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