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的病情你也知道了?”
送別宋宜年之后,龍將并未急著回龍組,而是讓徐少棠推著他到衛戍部隊的訓練場外轉轉。
在人前的時候,龍將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當和徐少棠獨處的時候,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雙虎目通紅,眼睛早已濕潤。
徐少棠點點頭,無比惆悵的說道:“我應該是最早知道他的病情的人,在我們搬家的時候就知道了。”
“唉……”龍將重重的嘆息一聲,伸手拭去眼中的淚花,望著那早已沒了宋宜年專機身影的天空,沉重的說道:“這老家伙為國征戰一生,沒想臨了的時候還要去轟轟烈烈一場,他這一輩子,值了!”
“是值了,這應該是他最好的歸宿。”徐少棠推著龍將緩緩的走在訓練場外,低頭看著自己的懷中,那里有一封宋宜年交給他的遺書。
遺書的內容他不知道,宋宜年已經吩咐過他,等他倒下的時候再將這份遺書交給宋家的人。
他在心里想著,也許,宋安邦和宋安民到時候會怪自己吧,自己明知道宋宜年的病情卻沒有告訴他們,讓他們失去了最后陪伴宋宜年的時光。
龍將呆呆的望著天空,感慨萬千的說道:“是啊,這是他最好的歸宿,只是不知道我們這幾個老東西最后魂歸何處?”
“你們的身子骨都還健朗,現在想這些為時過早。”徐少棠寬慰道。
他知道,宋宜年的這一去給這些老一輩的人提了個醒,他們都已經到了風燭殘年,不再是曾經那些意氣風華的樣子,病魔隨時都可能找上他們,也許,今天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明天就不在了。
“你小子就別寬慰我了。”龍將苦笑一聲,說道:“我們都有心理準備的,只是沒想到最先走到這一步的是這個老東西。這老東西耍了一輩子的無賴,可偏偏為什么就不能在病魔面前再耍一次無賴?”
“生死有命,宋老也看開了,您老就別跟著惆悵了。”徐少棠拍著龍將的肩膀,說道:“還是別聊這么沉重的話題了,說說阿哭的事情吧。”
龍將不想回龍組,他也暫時不想回宋家,怕宋安邦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樣子。
“沒什么好說的。”龍將再次嘆息道:“原本我們的動作已經很快了,沒想到她還是神秘的失蹤了。龍飛找到寧逸,寧逸也在到處找她,根本不知道她去了何處。宋家丫頭跟阿哭走得挺近,連阿哭的家在何處都不知道。”
提到這事,龍將就是一陣無奈,敵人的狡猾和警覺實在超出了他的預料,如果他站在先生的角度,只怕也不能從那細小之處判斷出阿哭已經暴露了。
面對這樣狡猾的對手,即使是他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并不比面對穆家的時候小。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徐少棠皺著眉頭說道:“我和以諾之前對阿哭根本沒有半點防范之心,以諾私下里多次和阿哭聚會,如果阿哭想要抓住以諾來威脅我,我根本不可能拒絕得了他們的威脅,但是我很好奇,她為何從來沒有這么做?”
“嗯,你的疑問倒也正常。”龍將想了想,兀自分析道:“也許,她是不想那么早暴露吧,畢竟,在你們身邊監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對他們也有好處,過早的暴露,可能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吧。”
他也只能這么去分析了,總不可能認為阿哭因為和宋以諾的私交甚篤而心軟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就不是上帝之手了。
“也許吧……”對于龍將的分析,徐少棠持保留態度,“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宋老爺子前幾天找我交代的事情的時候,對于那位先生身份的猜測,居然和我驚人的一致。”
“哦?”龍將頓時來了興趣,目光從空無一物的天空離開,扭過頭來看著徐少棠,問道:“真有這事?”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徐少棠苦笑著說道:“說實話,聽到他說出自己的猜測,我也被嚇了一跳,目前這事應該只有我們兩個才知道,我還以為老爺子是受人所托來刺探我的口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