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呢?”
“都是外傷,沒事。”
陸續沉默著,沒有說話。
額上的傷口處理好,他站起來,走出指揮中心。
車子的后面的地上,有五塊白布,分別蓋著五個在爆炸中犧牲的消防官兵。
他們就躺在那里,無聲無息,像是正在熟睡的孩子。
四周,空無一人。
他們的戰友甚至來不及為給他們流淚,都沖在危險的最前線。
陸續眼眶發熱,胸口的痛,像開閘泄洪似的奔涌到四肢,嘴里嗚咽的低吼了幾句。
他,怎么向他們的父母交待啊!
指導員跟出來,赤紅著眼睛,低聲說:“陸隊,這處煉油廠的情況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是……”
“說!”陸續一聲厲喝。
“爆炸的原因是設備,線路老化所引起的。”
陸續勃然大怒,“為什么事先不整改?”
“早就發出整改通知了,環保那塊也驗收了,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整改,都是做假的,走過場而已。”
陸續面沉似水,“這個廠的負責人是誰?
“法人代表是余剛。”
“余剛?”
陸續低低的重復了一句,“他有什么背景?”
指導員壓低了聲道:“有些政府的背景,這煉油廠原本是國企。”
是嗎?
陸續冷幽幽開口:“我管他有什么背景,就沖著這地上躺著的五個人,我都不會放過他。”
指導員看著陸續皸裂的唇,心中一暖,動了動唇,正要說什么,張斌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陸隊,警戒線外有人找你。”
“什么人?”陸續冷冷問。
“阮奕潔。”
“什么事?”
“不知道,就說要見你。”
“沒空,讓她回去。”
……
“阮小姐,陸隊這會正忙,沒有時間見你,你回去吧。”
阮奕潔冷笑,“我是他未婚妻啊,你到底有沒有和他說清楚我的身份?”
張斌舔了舔干裂的唇,不吱聲。
“喂,你怎么不說話,耳朵聾了嗎,我三哥怎么可能不見我?”
“阮小姐,我不知道。”張斌不耐煩和個女人牽扯不清,轉身就走。
阮奕潔一把拉住他,“喂,你這個人什么態度,當心我投訴你啊,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斌因為兄弟的受傷,本來心情就差,一聽到這種話,立刻梗著脖子吼道:“投訴啊,老子怕你?”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甩開她的手,離開。
阮奕潔踉蹌地退后了幾步,臉上的神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個無名小兵,他知道不知道他得罪的人是誰?回頭等見到了三哥,一定要讓他好好處罰他一下。
……
清晨。
陽光透過云層,直射大地。
手術室里。
宋年夕看著原本已經是一條直線的機器,又有了起伏,眼里猛然涌起一陣淚霧。身體控制不住的抱著自己,沿著手術臺的角,慢慢滑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