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厲寧像戳破了氣球,往后一仰,手上的槍隨之松落下來。
“阿續呢?”
“他在外面和灰狼商量事。”
宋年夕走過去,用剪刀剪開他左腿的褲子,目光略略一掃,心里便篤定了下來。
“別怕,沒有傷到大動脈,我把子彈取出來,你就沒有危險了。來的時候,我帶了麻藥,取子彈的時候,你不會疼的。”
女人細細柔柔的聲音,像一汪清泉淌進厲寧的心里,他繃得幾天幾夜的心緒,驟然松了下來。
“宋年夕,你不怕嗎?”
宋年夕利落地把體溫計塞到他的咯吱窩下,“怕啊,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吧。”
“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死,還是怕阿續失望?”
“我馬上要手術了,你閉嘴少廢話,省點勁。”
厲寧緩緩的吐出卡在喉嚨里的那口氣,無聲的勾了勾唇。
也難怪阿續寶貝的跟什么似的。
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真是對他們兄弟的胃口啊。
算了,兩次救命之恩,這個大嫂,他認定了。
局部麻醉,手術刀,止血鉗消毒……
宋年夕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連陸續他們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陸續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宋年夕工作的狀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仿佛看不夠似的。
心里沒由來的升出一股自豪感。
這就是他的女人,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不是沒用的花瓶。
斐不完看著那鮮血淋漓的場面,別說是隔夜飯,連胃酸都恨不能吐出來,整個過程,冷汗沒有停過。
宋年夕縫完最后一針,長長松出口氣。
“我馬上給你打點滴,因為你還有事,我會加大抗生素的量,感覺不舒服,你和我說。”
“這家伙聽得見嗎?”斐不完突然說。
宋年夕這時才發現房間里多了兩個人。
“他是局麻,腦子還是清醒的,可以說話。對了,他現在高燒,一會你們聊天的時候,可以順便幫他做一下物理降溫。”
“你呢?”斐不完脫口而出。
宋年夕眼神淡淡地看了陸續一眼,“我出去透透氣。”
陸續深目回看過去,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哪里是出去透氣,明明是避開他們,好讓他們說話。
宋年夕見他還能笑出來,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沉一點下去。
她利索的替厲寧掛上水,又調節了一下點滴的速度,把醫用垃圾收拾到塑料袋里,轉身走出房間。
斐不完此刻對宋年夕這個女人,只有滿心的敬佩,立刻讓出大半個身位。
陸續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迅速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寶貝兒,等著我以身相許!”
宋年夕落荒而逃,一臉張紅的能滴出水來。都這個時候了,這男人還在耍流氓,簡直……
還有,誰是他的寶貝兒?
別亂叫好嗎?
不過,他叫得怪好聽。
寶貝兒……感興像把自己捧在了手掌心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