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空中撞上,誰也沒有挪開視線,偌大的停車場,四周的景象似虛化了一樣,只有眼中的彼此。
原來,有人等的滋味是這樣的好。
宋年夕淡笑,“無聊嗎,等很久了吧。”
“沒事,回家再找你算帳。”男人一語雙關。
宋年夕顯然沒有聽出這話里的深意,拉開車門爬上車,系好安全帶,討好似的朝男人笑了笑。
“晚上做好吃的給你。”
陸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笑沒說話。
……
豪華公寓里。
沈鑫抹了一把汗,“赫瑞文,你家里的暖氣打得太高了,熱。”
“熱就脫,我這個人沒什么火氣,特別怕冷。”
赫瑞文把水杯遞過去,“先喝口水,歇一會再干活。”
沈鑫扔下工具,直起身,順手把外面的毛衣給脫了,留一件薄薄的長袖t恤。
“毛衣給我,我幫你掛起來!”
“謝謝。”
“謝什么,我還沒謝你呢。”
沈鑫遞過去,赫瑞文伸手接過來。
指尖無意間碰了下,赫瑞文像是被什么東西蟄了下,不由自主的移開了視線。
剛移開,又覺得太刻意,又將目光移過去。
沈鑫仰頭喝水,喉結上來滑動,滑出一道斐然的春色。
赫瑞文艱難的轉身,在房間里亂七八糟的走了幾步,才把手上的毛衣掛了起來。
掛完,他又覺得無事可做,上前接過沈鑫手上的空杯子,道:“這門,還挺難裝的。”
沈鑫咧嘴一笑,“不難,再有半個小時,一定能裝好。”
“這些活,你是怎么學會的?”
沈鑫蹲下扶持,一邊搗鼓他的活,一邊道:“以前家里窮,沒錢請木工,我自己研究研究,后來就會了。”
赫瑞文作為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富家子弟,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自己研究研究,就能裝門的經歷。
他這個人腦子異常發達,四肢異常退化,到現在,連青菜和菠菜都分不清。
在美國的那幾年,家里給他安排了一個保姆,一個司機照顧他的生活。
“現在呢,家里的情況好一點了嗎?”
沈鑫笑了笑,“好多了。”
赫瑞文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沈鑫,有想過將來嗎?”
沈鑫沒有接話,過了一會才開口。
“想過,好好照顧我媽,我爸,努力賺錢買個大房子給他們住,再有,就是帶他們出去轉轉,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人生規劃,怎么都和父母有關?赫瑞文默默地想。
“女朋友呢?”
沈鑫搖搖頭:“沒想過,現在的姑娘都向錢看,我又沒錢,又沒房的,姑娘看不上。赫瑞文,你往后退一下,我要鉆孔了。”
赫瑞文扶了扶眼鏡,慢慢退到沙發上。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他的眼前慢慢的涌起一層霧氣,回憶撲面而來。
那年四川大地震的消息傳到國外,他沖動之下,立刻買了機票入川。
大災后,心理疏導很關鍵,特別是那些失去親人的人。
他一是想幫助到一些人,二是想趁機多見識一些災后心理的案例。然而,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一次余震中,被壓在底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