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她猶豫一下還是站了起來,轉身朝餐廳走去。餐廳里沒有人,她看著桌子上的吃的,抿了抿唇還是叫人去給申屠寺送些吃的了,自己則是坐在桌前等人回信。
送飯的人去了很快又回來,看到他手里還端著吃的,季聽面露擔憂:“他不肯吃嗎?”
“四個房間里都沒見先生,我剛才問了一下,下午的時候他就出去了。”那人認真道。
季聽愣了一下,意識到什么后臉色一變,忙跑去找人,結果整個別墅找下來都沒見人,她的心越來越慌,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趕一般不安。她顧不上休息,直接去了別墅后的后山,沒找到人后轉身去了車庫,開著車沖了出去。
她心急如焚,可又不敢開得太快,生怕錯過了他,只能沿著路緩慢而認真的搜索。
不知開了多久,她整個人都快要放棄時,一輛山地車慢慢的從遠方騎了過來,她的車燈落在他身上,好像他整個人都發光了一般,而在他的左邊車把上,則晃晃悠悠的掛著一杯燒仙草。
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浸濕,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愈發襯得膚色羸白,他似乎累到了極致,一雙腿顫巍巍的,車速慢得出奇,可目光卻十分堅定,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的道路。
季聽猛地停了下來,見他目不斜視的要從車旁邊錯過時,冷著臉按下車窗:“上來。”
申屠寺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一下,整個人猶如衰老的機器一般扭過頭看她,怔愣半天后有些驚訝:“聽聽?”
“上車。”季聽說著下了車,扶著他從山地車上下來,動作間車子摔在了地上。
申屠寺驚慌的去拿燒仙草,卻被季聽一把抓住,眼睜睜看著燒仙草摔在地上,如公路流的血一般在地上蔓延。
他怔怔的看著地上的燒仙草,半晌喃喃一句:“這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買來的……”
“別管了,先上車。”季聽看著他顫巍巍的雙腿,一顆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難受。
申屠寺呆滯的看向她,半晌艱難道:“對不起,我把燒仙草弄灑了。”
“這個不重要,回去休息吧。”什么狗屁燒仙草,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喝了!
申屠寺聞言愣了一下:“你覺得不重要?”
“……”
“你是覺得燒仙草不重要,還是我不重要?”夜晚空曠的環城公路上,申屠寺終于問出了自己想問的那個問題。
季聽抿唇看著他,半晌低聲道:“先回去好嗎?”
申屠寺木然坐到車上,等她也上車后突然開口:“聽聽,我喜歡你,可這不是你糟踐我的理由。”
“……”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里,申屠寺呆愣的回了房間,季聽跟在他身后走了幾步,也轉身去了自己的臥房。
十分鐘后,她推開了申屠寺的房門,看到坐在沙發上木偶一樣的男人后閉了一下眼睛,掩飾好情緒后才過去:“大腿應該磨破了吧,這個藥水你涂一下,這幾天不要沾水了,小心發炎。”
申屠寺垂眸安靜的坐著,原本的小少爺像是一夜被磨平了棱角,什么反應都沒有了。
季聽看了他半晌,輕輕把藥水放在了桌子上,沉默許久后開口:“申屠寺,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無聊又惡毒的女人,這樣的我根本配不上你的喜歡,你不要喜歡我了好不好?”
申屠寺這時才仿佛有了反應一樣,一臉平靜的看向她:“終于要提分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