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嘆了聲氣,繼續坐在地上等著,此刻太陽已經從天邊落下,大地昏黃一片,隨時要陷入黑暗。沒了陽光之后,空氣微微有些涼,季聽拉緊身上獸皮制的衣裳,心里忍不住抱怨。
或許是因為讀者怨念快要清空的原因,她這幾回穿越不穩定不說,身上的衣裳還越來越簡陋,比如此刻穿的,就是幾塊獸皮縫在一起,雖然不會走光,可穿著也不擋風啊!
季聽嘆了聲氣,往門口挪了挪,借著身后的房子總算擋了點風。申屠川一直控制不住的注意她的動靜,以為天黑了她總要走了,結果這人又倚在了門上,一副要跟他斗爭到底的樣子。
他氣哼哼的把烤肉砸到桌子上,拿出鋒利的石片切下一塊,開始享用他的晚餐。
季聽聽到屋里哐當一聲,還以為申屠川掀桌子了,正要詢問,遠處就傳來幾個少年推搡打鬧的聲響,她蹙眉看了過去,只見幾個高大的獸人正互相推著往這邊走,顯然是沖著她或者申屠川來的。
“你怎么在外面坐著,申屠川不在家嗎?”一個獸人自來熟的問。
“我出來看星星,”季聽提高了警惕,沒有說自己是被申屠川趕出來的,“你們有事嗎?”
“沒、沒有……”帶頭的獸人有些緊張。
他身后的小伙伴立刻幫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純人,所以一起來看看,這位是我們部落最強大的獸人勇士之一,他想和你交個朋友。”
說是交朋友,但看帶頭那位臉上的紅云,就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什么了。季聽覺得好笑,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從來沒有像在這個世界一樣,走兩步就能遇到一個‘追求者’。
獸人的聽力都非常敏銳,她知道此刻他們的對話屋里的某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于是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拒絕:“還是不了吧,抱歉。”
幾個年輕獸人頓時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一位強大的獸人勇士。其中一個稍顯瘦弱的獸人忍不住問:“為什么?難道是因為申屠川?”
他話音未落,獸人們就哄笑起來,顯然是覺得這種說法很好笑,剛才搭話的獸人更是笑罵:“別鬧了,就那個連耳朵和尾巴都收不回去的廢物,純人怎么可能是因為他拒絕咱們的勇士,估計是真的不喜歡交朋友而已。”
其他獸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舉止間滿是對他的輕蔑。季聽怔怔的看著他們,總算明白她在摸了申屠川的尾巴后,他為什么會那么生氣了。
他從出生起,這個部落里的每一個人都在表達對他耳朵和尾巴的惡意,他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當然也不可能喜歡自己的身體,只會覺得耳朵也好尾巴也罷,都是害他生活狼狽的兇手。
在這種前提下,她即便說了喜歡他的尾巴,估計他也會覺得自己在取笑他吧。
“他尾巴和耳朵收不回去,影響他狩獵了嗎?給你們部落拖后腿了嗎?”季聽冷著臉開口,語氣里夾雜著怒氣,既是對他們的,也是對自己的,“如果沒有的話,你們有什么資格嘲笑他?”
獸人們沒想到她會為申屠川說話,頓時都愣住了,最后還是一個反應比較快的先開口反駁:“但是他連完整的人形都沒有。”
屋子里的申屠川將這些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剛才砸過床的手骨節上,破皮處紅彤彤一片。他心底的怒氣翻涌,卻如之前很多年一樣,強行將這些怒火咽下,并不打算去爭辯。
他本來就是連完整人形都沒有的怪物,那些人說得沒錯,他們如果可以讓季聽早點認清,自己還能快點恢復清凈。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然后就聽到季聽的聲音:“那又怎么樣?耳朵和尾巴是丟人的東西?如果你們這樣覺得,那干脆化成獸型把耳朵和尾巴割掉好了。”
申屠川沒想到季聽還會堅持為他說話,頓時愣住了。同時愣住的還有外面那些人,剛才嘲笑申屠川人被季聽瞪了一眼,頓時脖子一縮,雖然嘴里還嘟囔一句什么,卻不敢大聲說話了。
氣氛一時僵持下來,帶頭的獸人咳了一聲:“你別生氣,他們只是開個玩笑。”
“開玩笑總要對方覺得好笑,才算是開玩笑吧?否則就是嘴欠,”季聽毫不客氣,說完頓了一下,又補充,“還有,我是申屠川未婚妻的事,現在應該整個部落都傳開了吧,明知道我是他的伴侶,你們卻還來搭訕是什么意思?你們母親沒有告訴你們,不要干涉別人的婚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