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為了我好,真是辛苦你了。”申屠川將酒一飲而盡,又重新開了一壇。
“……你也不必冷嘲熱諷,若是可以,我也想不恢復記憶,按你的要求什么都不想的陪你一輩子,可現在事實是我就是恢復了,我能怎么辦?”季聽終于忍不住生氣了,搶過他的壇子喝了一口,撲通坐到了他對面,“你總要我純粹,可我怎么知道什么叫純粹,你明知道我有危險也不來救,那算純粹嗎?若你能做得到,我便也能做到。”
申屠川的酒十分辛辣,從喉嚨一路熱到胃里,季聽覺得自己都要被灼傷了:“申屠川,你就放棄吧,你根本不可能放下我,就像我也不能放下你一樣,若你認定自己早已成為泥沼,那就把我埋進泥沼里,這樣在屋里喝悶酒一點也不像你,你不是有前世的記憶嗎?多學學啊,繩子鏈子下藥,什么都可以,就是別這樣晾著我,還要晾上一生一世。”
季聽說著,眼眶便漸漸紅了起來,她知道這是酒精開始起作用了,再看申屠川繃著的臉,索性豁出去了:“皇上現在年紀小,給我送的都是太監,等他哪天長大了,說不定一孝順,就直接給我送男人了,你難道還要堅持跟我分手、日后連質問的余地都沒有?”
“你還想要男人?”申屠川總算在她這句話后有了反應。
季聽仰起臉看著他:“我想要你……但你愿要我了不是嗎?”
申屠川垂下眼眸,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季聽卻容不得他沉默下去,又往前逼近一步,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若你與我分開后能過得好,我是不會逼迫你的,可你看看你自己如今的模樣,哪里有半點離了我也能活的樣子,現在你必須做出選擇,是要我,還是把我丟出去。”
她的目光十分堅定,堅定到他冷著臉別開眼,一時間竟產生了逃避的想法。
“接受這個你眼中不純粹的我,或者堅定之前的選擇,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屋里燒了地龍,季聽看著他這幅樣子,卻還是冷得發抖,“若你依然選擇照舊,那從今往后希望你能徹底放下,日后不管我找太監也好,找男人也好,都與你無關……”
聽到這句與你無關,送申屠川總算有了反應,可也僅是有‘點’而已。
季聽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她盯著他看了許久,原本生出的勇氣一點一點被時間消磨。許久之后,她冷靜下來,啞著嗓子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她安的轉身離開,轉過身的瞬間淚腺爆發,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
當她往外走時,突然感覺到袖子上傳來一陣拉扯感,她頓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去,看到了被申屠川捏在手里的,自己衣袖的一角。
季聽靜了一瞬,鼻音總算暴露了:“你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繼續在一起嗎?”她問完便等著申屠川的回答,結果他半個字都不說,酒精讓她的大腦暈乎乎的,人也不如之前理智,“這種小事都糾結,想來你也沒那么喜歡我,算了,我們還是一刀兩斷吧,也省得皇上日后費心。”
她說完便氣鼓鼓的將袖子扯了回來,眼淚汪汪的朝門口走去,快出門時突然聽到他說了一句話,她當即停了下來,繃著臉道:“我耳朵不好沒聽清楚,你再重新說一遍。”
“別走……也別找別人,”申屠川聲音沙啞,“我后悔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求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