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隱身衣不壞,她早就穿上去,偷偷潛入山寨把兒子揪出來了,哪兒用費這力氣。
就像普通的路人遭遇普通的打劫一樣,在小道最為崎嶇的地方沖出一些帶著大刀的土匪,將馬車團團圍住。車夫篩糠似的抖著手勒馬,儼然已經被那刀鋒嚇破了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至于吧?
車夫雖不是當地人,但他既然敢賺這個錢,就肯定聽說過這兒的兇猛劫匪。在上路前他還拍著胸脯向她保證,說他們挑的路馬車容易跑,不會受伏擊,顯然不會毫無經驗。
宋悅用一指把簾子撩開一條縫,看了一眼車外。
她就說車夫在怕什么——原來那群劫匪已經在這兒團團圍住一個騎馬的旅人,用刀挾著他的脖子讓他乖乖就范。那個旅人是開胃小菜,她這一車被擋路,算是劫匪們附帶的福利了。
宋悅的視線在旅人面上游移片刻,不知為何察覺出了幾分熟悉。不僅如此,她還覺得這人易了容。
“……商遠?!”宋悅面色復雜地自言自語。
她想到可能暴露什么奇怪的屬性,她立馬把冰魄劍收回到系統里,整了整衣袍,調整了一下奇怪的表情,微微低著頭踏下了馬車,心里祈禱著他別認出自己。
她至少要帶著兒子女兒游歷一圈,讓他們把眼界放開,讓他們看清楚中層和底層人民在各國的生存,才能放心把國家交給他們,一旦被熟人認出來,想都不用想,玄虛閣一定能拿到消息,到時候估計是要聯手捉她回去了……想想幾十年被鎖在皇宮里批改公文就害怕。
“我……我欠了一身賭債,身上沒帶盤纏,唯一值錢的就是祖上傳下來的這顆玉石。”抬頭時,她已經換上了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玉石,動作有些猶豫瑟縮,“各位英雄好漢,況且我這既沒財又沒色的,你們就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吧……”
畢竟她身上帶的都是金子,拿出來唯恐引人注意,只有這塊玉石是邊角料,不怎么惹眼,她看著形狀雕琢得奇特才當石頭收藏的。
果然,商遠只是掃了她一眼,目光并未過多停留。
身為秦皇的左膀右臂,商遠不可能這么閑,八成是奉命到這兒實地考察來了。實話說魔宮把秦國這條道兒的商隊劫了,是挺得罪人的,現在燕國魏國的商人基本都知道這地方不能走,生生抬高了附近幾個城鎮的物價,秦皇是該出手了。
“就這么點兒?不夠塞牙縫的。”一個扛著刀的劫匪從她手中搶過玉石,細縫般的眼睛又開始打量著她,不懷好意,“雖然是個窮鬼,但起碼是個正常人……剛好賣給靈骨道人試藥。”
宋悅:“……”
江湖上確實有過這么一號人,但和神醫的名號剛好相反,這個道士研究邪門歪道,善制奇毒,上個月在江湖上制造風浪,想把一些童男童女包括她寶貝女兒坑去試藥,被她打斷了一條腿,現在估計還縮在斷魂山上哪個犄角旮旯里養傷呢。
她是懶得漫山遍野的找,才沒把他揪出來,現在有人主動帶她去老毒醫的窩兒,她還挺樂意。當然,首先還是得去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