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和帕尼付過錢后,都上了車,這巴士上可沒有座椅,每一層都放著六張帶黃銅柱的床,有人的床旁邊,會點燃托架上的蠟燭,燭光把周圍的護壁板照亮。
寧安數了數,這一層共亮著三盞蠟燭,斯坦嘟嘟囔囔地把他們兩個帶往二層
“你們可能要晚點兒到,我們還得先去趟佩特沃斯”
聳聳肩,寧安倒是不在意什么時候到,他情愿在這里多睡一會兒,這兩天有點兒太累了,當斯坦把他帶到一張黃銅柱床邊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
“你們的巧克力我待會兒會送來。”斯坦說著離開了二層。
帕尼一屁股坐在緊鄰著寧安的另一張床上,寧安把面具摘下來,他的床正好靠著車窗,稍稍掀開車簾,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緊接著一道亮光閃過,似乎是巴士的車燈被點亮了,寧安再次聽見響亮的“砰”一聲。
這輛公共汽車再次啟動了,從窗戶望下去,只見它直直駛入前方的樹林里,而這些樹木紛紛爭著搶著跳到一邊去,給開過的巴士讓路。
坐在床上顛簸著,寧安發覺自己想要好好睡一覺的想法實在太天真了,在這輛砰砰作響,一蹦一跳的汽車上進入夢鄉,簡直如同天方夜譚。
他一回頭
“嘿,你在干嘛呢,帕尼”
帕尼斯塔爾不知道什么時候換好了睡衣,并把他那件棕色風衣疊的整整齊齊,平放在床頭的枕頭旁。
“如果您是問這睡衣哪兒來的,那么他就放在床邊難道你的床上沒有嗎”
帕尼理所應當地指了指自己身下的羽毛床,又好奇地朝寧安這邊張望過來。
“不,我是問你為什么要換上睡衣。”寧安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真的有點兒疲倦了。
“我想是因為我要睡覺”帕尼滿臉疑惑,好似沒聽懂寧安的問題一樣。
寧安沒力氣接著和他爭論,他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床上,把面具蓋在臉上悶悶道
“我們倆總有一個人得清醒著,等那個售票員送來巧克力和牙刷的時候,你再叫醒我,換你去睡”
剛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閉上眼睛,眼皮沉重的仿佛被灌了鉛,即使車廂再怎么顛簸,樓下不停傳來名為斯坦桑帕克的售票員的大呼小叫,寧安還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好吧”
帕尼喃喃地從風衣下面拿出魔杖,掖了掖放在自己枕頭下面,然后坐到靠近枕頭的位置,用后背靠著車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上來的樓梯口。
整個二層只有他們兩個人。
“但愿那位售票員還記得我點過巧克力。”
斯坦的確沒有忘記,他只是想起來的有點晚了,在車子轟轟隆隆開了足有半個小時后,樓梯上才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
這個長著一對招風耳,臉上還有幾個小丘疹的售票員,顫顫巍巍地端著兩杯巧克力從下面上來,晃晃悠悠的步伐,看得帕尼心驚肉跳。
“他該不會弄灑了吧。”帕尼在心里犯嘀咕,然后很快他的想法便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