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著后門的婆子,那也是個靈巧的人,知道自家的主子喜歡李氏,那李氏來了更是攔都不攔的讓人領進去,這來來往往的。便難免出了些事情。
前面說廖家只有一子一女,這廖家三郎卻是行三,便是因為前頭兩個兄長都隨著阿瑪死在了戰場之上,所以這廖大娘不怨在經歷這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便替這廖三郎請了西席,讓其讀書識字,打算往后考個功名什么的,亦或是做上一富家翁,安穩到老就算了。
廖三郎純孝至極。想著家中母親孤單,便經常在午間往后頭走一遭,陪著廖大娘用飯,這才會前頭去讀書。
原李氏就算是串門子,也不會在午間飯口上來廖家。
可偏巧,她那天就急著想要問問廖大娘配線的事情,便不顧時間的來到了廖家,正好撞上在桌邊與廖大娘輕聲說話的廖三郎。
這廖三郎的學問一般,但是自小嬌生慣眼,又讀書識字的。這身上就比尋常旗人多了些許儒雅之氣,即便那時的李氏還不明白這些,但是卻覺得廖三郎比她家里的兄弟好看多了,少女心泛濫的她,很快就從手帕交嘴里問出了廖三郎的日常作息習慣,便經常故作柔弱的在午間往廖家跑。
而去了廖家,為了怕人說閑話,她又不過廖大娘那處去,只在往前頭去的青石甬道上等著,等廖三郎回前頭的時候。與廖三郎說上幾句閑話。
廖家不是大戶人家,但是還是有使喚丫頭的,只是兩家人早就有了交好的打算,這些下人們也就樂得當個睜眼瞎了。
再加上李氏人小鬼大的有心瞞著。手帕交的廖家姑娘打著掩護,這兩個半大男女的來往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密切了起來。
廖三郎自小就被額娘嬌養著,平日也并未見過哪家姑娘,而李氏又長得不錯,這難免少男情懷心動,很快就寫了一封洋洋灑灑的情信給李氏。
見過了才子佳人話本子的李氏。那更是覺得他們倆如司馬相如和紅拂女一般,小心的將情信收到了錦盒里保存,還撒上了她都舍不得用多的玫瑰香精熏著,又繡了一條帕子做回禮。
隨著時間越發久了,那信就慢慢多了,而廖大娘也發現她兒子身上多了女兒家送的東西,幾番追問下,知道了這兩個小孩子鬧出的事情,忙帶著禮物來了李家,與李母說起了這事。
本是締結秦晉之好的美事,兩家本來交情就不錯,兩個小的又似是兩情相悅了,可是這祖宗定下的選秀制度,便顯得有些坑爹了。
不過古往今來,這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李母和廖大娘很快就商量出了一個結果,那便是使了銀子讓李氏被撂牌子,這樣過了大選就能自行婚配了。
這也算得上是八旗間不言而喻的潛規則,所以只要不是被上頭格外點了名的秀女,那都不會有人為難,所以這廖大娘也就沒有再擔心,反而樂呵呵的準備起了迎媳婦進門,想著是她喜歡的李氏做兒媳,她這簡直就是和嫁女兒差不多了。
既然兩家都商量出了結果,這李氏就不好經常往廖家跑了,但是廖家三郎卻對李氏上了心,幾天就托妹妹送上一封情信,聊表他的相思之情,順道收些李氏為他做的小東西,連帶著和學堂里一同讀書的小子們炫耀炫耀。
不出半月,李氏和廖三郎定親的事情就傳開了,不過卻都是善意的祝福,甚至有些家里在內務府有門路的人,還樂呵呵的幫著和人通氣,讓李氏能順利被撂牌子回家,畢竟這年頭就講究個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的說法,而八旗子弟又向來齊心,都是樂意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