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太客氣了。”寧景輝虛抬了抬手。苦笑著回道。
三人又是一番客套,見有一些與寧老有舊的人來訪,這才紛紛告辭,站到了院子里。
原來,老八為了體現對寧老的情義,特地將寧老的靈堂安排在了貝勒府中,而非寧老在京中的居所里發喪,不但如此,還特地囑咐打開了貝勒府的一側側門,作為來祭奠寧老的故舊出入的門戶,以顯示他的待人親和、體恤下屬的一片心。
看著天明才匆匆搭起來的靈堂和來來往往的客人,如推到了頭上一座大山一般,心情大好的趙弘文站下廊下,捋著頜下一縷青須,低聲說道“能輔佐八爺這樣的明主,當真是你我的榮幸呀。”
“趙兄說得有理。”宋哲翰心中冷笑,面上卻似是十分感傷寧老突然離世一般,滿是哀戚、傷感之色,而在那傷感之下,又似是覺得八爺如此禮賢下士,隱隱歡喜著,“只是可惜了寧兄的文采,不然就寧兄的才情,再加上八爺的那些人脈,此科定然能一舉中的呀。”說著,宋哲翰就是一聲長嘆。
寧景輝的文采如何,二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本就是詩書之家的出身,又有八爺在背后支持,便是想不中都難,其父親又是八爺頗為看重的幕僚,未來在仕途上的發展,可謂是順風順水,步步登高,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守孝三年,誰知道等寧景輝再回到京城,這片天,又該是個什么情景呢,想到此,宋哲翰頗有些惋惜之意的又嘆了口氣。
而與他并肩而立的趙弘文,卻覺得心情更暢快了。
原本他還沒有想到寧老兒子今年就要參加科舉這事,也虧得他當機立斷,不然等寧景輝順利的考取功名,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他們父子并肩作戰,這八爺府里,還有他趙弘文的立錐之地么
只能說萬幸
暗喜自己果斷的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的趙弘文,雖然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個兒的面部表情,但是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竊喜之意,正好被送著寧老故舊出門的寧景輝看在了眼里。
“父親的死,怕是并非如八爺所說的一般。”重新回到靈堂里,回想著趙弘文看著父親的靈位偷笑的寧景輝,并沒有將他的發現告訴身邊的妻子,只是在心里暗自琢磨著,打定主意要親自找出真相。
別看寧老的人品不佳,但是幾個兒子卻甚是孝順。
其中最孝順的莫過于長子寧景輝了。
寧景輝本就不愛鉆研八股文,可是父親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讓他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他就硬是忍著枯燥和乏味,成日里抱著書卷苦讀,只為完成父親的心愿。
如今父親至死都未看到他金榜題名,他暗悔之前那幾年的懶怠,若是他能再努力幾分,若是他能再專注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