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悔恨和對父親死因的懷疑,讓寧景輝在父親的棺材前。做下了個不算明智,卻很果決的決定他要放棄科考一途,沿著父親留下的路,成為八爺身邊信任的幕僚。留在八爺府里尋找父親死的真相。
隨著最后一場晴雪的落下,京城的天越來越暖了。
寧景輝擔心父親的尸身在路上就會腐爛,才停尸七天,就領著寡母和家眷、兄弟等一眾族人,辭別了八爺。護送著寧老的尸身,離開了京城,一路往通州府去了。
與他一樣往通州趕去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此人孤身一人,駕著一匹棗花馬,只帶著幾件衣裳做行李,一路緊追慢趕,總算是在寧景輝一心人趕到通州前,先行一步趕到了通州府。
臨街,一處不起眼的茶樓。二樓的雅間里,這個孤身的男子已經坐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連壺里的茶水都續了三次。
“這位客官,這天眼看就陰了,不如小人先幫您把窗戶關上吧”又一次上樓續水的小二哥,看了眼如泥胎塑像一般枯坐著的男子,臉上揚起了一抹討好的笑意,低聲說道。
“不必。”男子一雙充滿血絲的眸子,直楞楞地望著街上,頭也不回的答道。同時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碎銀子丟到了小二哥的眼前,“這錢,拿去給我買一壺好酒,多余的就當是你的賞錢了。”
“客官。您看咱們這是茶樓”小二哥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語氣里的為難和那一絲絲貪財的小眼神,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男子看著小二哥幾秒鐘,沒有與他多糾纏,嗤鼻一笑,徑自又丟出了一枚銀錠子。冷聲吩咐道“速度快些,爺趕著用,若是有好味道的燒雞,便給爺帶一只回來。”
說完,他就又一次轉過了身,望著窗外出神去了。
這次,小二哥也沒有再墨跡,笑著應了個聲,小心替他掩好了門,便一身輕松的往樓下去了。
“那位還是那副樣子”柜臺后的掌柜,聽著樓梯上的動靜,對著男子所在雅間的方向仰了仰脖子,低聲問道。
“可不是么,要小的說,那就是個怪人。”小二哥一邊將手里頭那枚銀錠子送到掌柜的手里,一邊小小聲的發著牢騷,同時將那位男子的要求復述了一遍。
“得得得,你就別這些個埋怨了,既然人家都提出要求了,你就抓緊去吧,去老姚家給他要上一壇子上好的杏花春,再去鹵鼎記去買上只燒雞,估計這些銀子就差不多了。”掌柜的掂了掂手里的銀錠子,抬手就敲了敲小二的腦袋瓜,滿臉嫌棄的數落了兩句,就低頭從錢匣子里扒拉了兩下,找出了一枚碎銀子,笑著吩咐道。
“掌柜的,您看外邊的天,瞧著可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您看”小伙計無所謂的揉了揉腦瓜頂,嬉皮笑臉的討價還價著。
“這串銅子給你拿著,看看從鹵鼎記買些個什么下水,便算是今個兒掌柜的給你們加菜了。”說著,掌柜的就一臉不耐煩的從錢匣子里拿出了一串銅錢,丟到了小伙計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