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對于此時鬼族血脈蠢蠢欲動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一份堪比滿漢全席的大餐
天曉得我是多么、多么、渴望直接將這男人連皮帶骨全部吃下肚去真正意義上的,一點骨頭都不給他留下
救命
面朝著地板趴倒,我掙扎著一手掐住自己的喉嚨,一手死死掐住鋼質行軍床床沿,手中力道不斷收緊,試圖借此抵制腦中無聲燃燒的沖動。
可怕的欲望。
想要撕裂血肉,想要將貼在脊背上這道溫度啖食殆盡。
過了多久幾分鐘還是幾秒鐘,我沒辦法判斷,腦海徹底陷入高熱之前,猛地松開手,拔尖嗓子,用盡全部力氣,“救命啊”
求救聲終結于后邊探過來捂住嘴的手。
男人的怒氣伴隨強烈殺意,瞬間凝結成龐大壓力,浩浩蕩蕩碾壓在神經末梢,以摧枯折腐之勢深深刺入腦海。
尖叫堵在嘴里,昏沉沉的腦袋在此一瞬間停頓下,接著,接近沸點的腦子開始慢慢降溫。
我整個人安靜下來,努力的保持紋絲不動,心里一時苦逼得不得了。
幸運的是,來自強大敵人的威脅,驚動條件反射神經,流落虛圈時,潛意識里養成的戰斗意識勃然爆發,很快壓制來自鬼族血脈的饑餓感。
不幸的是這份威脅,出自未來海軍大將,此時壓在背后的薩卡斯基少將。
他原本是好心打算幫我,然后我出于對雙方安全考慮的一聲救命徹徹底底引發他的殺氣,順便肯定叫他顏面掃地。
因為行軍帳篷外邊有數百號海軍士兵。
幾乎是在轉瞬間,帳篷出口方向傳來急速奔跑聲。
人未到聲先至,“薩卡斯基”
喬納森少將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出現,加上保守估計有十幾位的氣息,一下子堵在帳篷出口,外邊還有更多存在感飛速將此處圍得水泄不通。
我閉上眼睛,一雙手艱難地捂住了臉,決定還是翻著白眼昏倒一下,比較安全
這場面簡直不忍崒睹。
一陣非常、非常、詭異的安靜。
簡直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造成驚雷效果,因為我連呼吸都聽不到了喂帳篷出口那邊投過來的視線若有實質到我背對著他們都能清楚感覺到那種尖利,如坐針氈。
又過了很久很久,終于有人首先打破平靜。
薩卡斯基少將以非常沉穩的頻率,慢慢地、一點一點移開對我的壓制,沙啞的聲線,冰冷冷語調,以及徘徊在暴怒邊緣的危險情緒。
“注射劑取來了嗎”
還是沒有人敢說話,在滿室壓抑到極點的繃緊氣氛里,人群中分出一道氣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步伐,靠近之后飛速將一物遞出,緊接著火燒一般撤離。
“呵”邊上這男人發出幾不可聞的冷笑,短促,帶著深淵寒冰般溫度。
我聽見什么東西打開的聲音,空氣溫度微不可察下降應該是低溫保存的疫苗注射液。
等等我猛地一個激靈,慌忙翻身,坐起。
下一秒,眼睛對上男人墨黑雙瞳。
對方手中執著玻璃注射針劑,另一手恰好將鋒利針頭裝上去,見我還有力氣跳起來,眉梢揚了揚,微瞇的眼睛目光
我根本不敢辨認這位薩卡斯基少將此時的目光里,究竟攜帶著何種含意,雙方視線一碰,我立刻懷著恐懼,撇開臉求助的看向帳篷出口。
帳篷門口,我的目光所至,只有十幾道背影以亡命天涯的速度在消失啊唯一剩下的就是棕紅發色的男人,喬納森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