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喬氏轟的站起來,一把撥開她的手,直接喊名字道“壽琳,你胡嚼什么什么硬搶夫婿誰搶了”
話未說完,這邊早被壽芩趕上去拽開來,壽苕的妻室趙氏也趕緊上來站到喬氏身前,把她跟壽琳兩個隔開。一邊扭著喬氏手臂一邊說“二太太一時急糊涂了,痰迷了心,快這邊坐了消氣”又湊了她耳朵,低聲喝她,道“真跟姑太太動手,老太太還有族老們都看著呢,你還要命不要”
喬氏兀自不服,直嚷“就算她是姑太太,也不能信口胡扯,污蔑小輩話都給她說了,教鶯娘怎么做人”
壽琳再忍不住,隨手抓了個茶杯在桌上一摔,罵道“我胡扯我污蔑小輩壽喬氏你給我聽著,別以為天底下人都一樣,打老鼠怕傷了玉瓶,拿住了別人把柄就肆無忌憚你那點算計,只好糊弄老二,想糊弄我做夢”一轉頭,看見壽鑒安、壽銀國都坐得端端正正,眼觀鼻鼻觀心,只有壽苕年輕,面上明明白白流露出心思來。壽琳冷笑一聲,轉回自己座上坐好,道“白瀚冰和鶯娘這樁親事不好,不光是白瀚冰,鶯娘自己也不干凈你們都當他兩個早有私情,卻不知道根本都沒影子的事白姑爺和姑太太選了雁娘,白瀚冰自己是不樂意,可沒有人調唆推了一把,怎么就忽剌巴地冒出個逃家的主意來前頭我就說了,他幾年在外,在外祖母家這邊的時日加起來統共才幾天,就算跟哪個表姐表妹有私情,也不至于到非她不可,不能成婚就同生共死的地步。偏偏就有這么一個人,寫了這么一封信,信里跟他說父母之愛子,但使作出決意形狀,必定不忍逼迫當時哄得高高興興,全力施為。是呢,一個水深不足三尺的荷花池子,一把沒開刃連皮都割不破的裝飾門面的寶劍,就把上下都遮瞞過去,認定兩個人是一片真心難道我壽家這么多長輩,就真地被兩個小的唬住,玩弄在股掌之間只不過是沒人往這個上頭去想罷了”
說著,壽琳就到姜太夫人跟前。姜太夫人從袖子里掣出藏了許久的信,遞給壽琳,又轉呈到壽鑒安手里。壽鑒安只匆匆看了幾句,眼里就冒出火來,陰沉著臉將信遞給壽銀國。壽銀國看一遍,臉色也難看起來,瞪著壽芩、喬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壽芩被看不過,一轉頭,又瞟見白海揚和壽蘿臉色全變了,心知再也遮瞞不過。喬氏原還強項,見壽芩心虛,她到底要替三女撐腰,只強著聲音辯解“鶯娘年紀小,心里戀著她表哥,關心則亂,遇事慌張起來,總不過是一時糊涂罷了。”
壽琳冷笑道“一時糊涂凡事都算計得停停當當的,還慌張糊涂能在父母跟前一條一條說表哥不喜歡姐姐姐姐對表哥也無意表哥和姐姐結親便如結仇,說姑媽一向喜歡我白姑父只不過是求咱們家的一個女兒終歸姐姐還有常州可嫁,這是慌張糊涂能扣著父母的軟肋,算計同胞姐姐的性情,她都二十歲了,再挑三揀四,攔著下頭姊妹的婚事,成什么道理續弦又如何明媒正娶,也是正經夫妻。這邊誰還不知道她怎么回事,誰還能說爹娘虧待了她這也能叫慌張糊涂好一個糊涂,真是糊涂只不過糊涂的是你們這對爹媽,不是她壽三小姐”
喬氏道“這些不過是大姑太太道聽途說,口說無憑,并沒有沒有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