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貝勒代善為和碩兄禮親王,貝勒濟爾哈朗為和碩鄭親王,多爾袞為和碩睿親王,多鐸為和碩豫親王,豪格為和碩肅親王,岳讬為和碩成親王,阿濟格為多羅武英郡王,杜度為多羅安平貝勒,阿巴泰為多羅饒馀貝勒;諸蒙古貝勒巴達禮為和碩土謝圖親王,科爾沁吳克善為和碩卓禮克圖親王,固倫額駙額哲為和碩親王,布塔齊為多羅札薩克圖郡王,滿朱習禮為多羅巴圖魯郡王,孔有德為恭順王,耿仲明為懷順王,尚可喜為智順王。命豫親王多鐸管禮部事,肅親王豪格管戶部事。以希福為內弘文院大學士,范文程、鮑承先俱為內秘書院大學士,剛林為內國史院大學士。
而大典才過不久,舊病纏身的薩哈廉便臥床不起。
皇太極不僅時時存問,還特意派希福前去傳旨慰問。
然而薩哈廉病情惡化的比想象中還要快,已到了時而昏迷,不能自理的地步了。
皇太極十分記掛薩哈廉的病情,到了憂心如焚的地步,乃至力排眾議,親自前去其府上探望,叮囑他安心調養,早日康復,切勿記掛國事。
皇太極對病榻上的薩哈廉說道:“子弟貝勒中,整理治道,啟我所不及,助我所不能,惟你能做到罷了。”
薩哈廉聽后感激涕零,然而病體難支,不能叩恩,唯有在病榻上寫下回奏道:“蒙皇上如此恩眷,臣或生或死又有何憾?而今國家大勛垂就之際,臣卻不能盡力捐軀,反而纏綿病榻,真乃恨事啊!”
皇太極聞奏,惻然不已,直呼道:“國家豈有專事甲兵以為治理者?倘疆土日辟,克成大業,而明哲先萎,孰能助朕為理乎?”并不顧諸王諫阻,再次親臨薩哈廉的府邸探望。
惡疾纏身的薩哈廉已羸弱不堪,皇太極見到他衰瘦的模樣,不禁潸然淚下,薩哈廉更是悲不自勝。
從當年奪嫡繼位,到今日稱帝,薩哈廉都堅定地追隨皇太極,他一直是皇太極身邊最有遠見謀略,也最為忠心耿耿的貝勒之一。
薩哈廉唯一一次受到罪罰,便是因為不久前和代善一同為莽古濟求情。
然而,城中對代善一家被罪罰的理由此眾說紛紜,有言這莽古濟只是誘因,真正的原因則是在分賞林丹汗妻眷時,代善和濟爾哈朗都想娶蘇泰大福晉,而皇太極偏袒了濟爾哈朗,從而導致代善心存不滿,才會故意與皇太極唱反調,與莽古濟交好,惹怒了皇太極,還令薩哈廉也受到了牽連。
壬子歲,薩哈廉病逝。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代善主持喪事,皇太極特下令輟朝三日,以示悼念。
隨后,皇太極追封因病而未得封王的薩哈廉為和碩穎親王,率諸王及文武大臣等親往祭奠,并親自奠酒,遣官宣讀封冊之文,其后又復痛哭三奠。
丁巳,設都察院,皇太極諭曰:“朕或奢侈無度,誤誅功臣;或畋獵逸樂,不理政事;或棄忠任奸,黜陟未當;爾其直陳無隱。諸貝勒或廢職業,黷貨偷安,爾其指參。六部或斷事偏謬,審讞淹遲,爾其察奏。明國陋習,此衙門亦賄賂之府也,宜相防檢。挾劾人,例當加罪。馀所言是,即行;所言非,不問。”
庚午,武英郡王阿濟格、饒馀貝勒阿巴泰、公揚古利等率師征明。皇太極親御翔鳳閣面授方略,且誡諭之。
皇太極對薩哈廉去世悲不能持,他的憂愁,海蘭珠看在眼里,海蘭珠都看在眼里,遂常常陪他散散心。
到了初夏,鳳凰樓便十分適合小憩納涼,她便陪皇太極在鳳凰樓中層午睡。
這天恰好是頭七,午休時,也不知他夢見了什么,醒來時竟是一身的冷汗,整個人都似魂不附體。
海蘭珠見他滿身是汗,不免有些擔憂道:“皇上怎么了?”
皇太極呆怔了許久,才道:“方才夢見穎親王了……”
薩哈廉過世不久,海蘭珠知道他興許還沒能緩過勁兒來,嘆一口氣道:“穎親王可說了什么?”
皇太極一手按在太陽穴上,“他對朕說:請皇上賜臣一牛。”
“牛?”海蘭珠不解。
“他不是在說牛,而是在憂國事。朕的身邊……恐怕再尋不到比穎親王更忠心不二之人了。”
皇太極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這幾年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年齡增長的緣故,將這些生老病死看得愈發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