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搬來一把藤椅坐下,寸步不離地守在海蘭珠身側。他本是極乏困了,卻整夜都不敢熟睡,夜里一聽見她的咳嗽聲,就給她喂些潤肺的湯水。
第二日清早,海蘭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瞅見他趴在她的枕邊小睡,也未更衣,一只手也被他緊緊握著。
昨夜恍惚在夢里聽見了他的聲音,他又在生氣,板著臉在訓人,沒想到竟不是做夢。
她就借著晨光這樣打量了他許久。辰時,大夫進屋來為她診脈,見皇太極還在睡著,是大氣也不敢出,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問:“娘娘昨晚睡得可好?”
“嗯。”
海蘭珠點了點頭。
大夫正要去拿藥箱,腳下一個磕絆,踢著了皇太極的藤椅,他立馬就醒了過來。
那大夫一下便臉色刷白,怎想皇太極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意識地去看她,只見她已經醒了,正半倚在床榻上笑意融融地望著他。
“你醒了,可好些了?”
“你一來,我就無藥自愈了,特別神奇。”
海蘭珠晃了晃發酸的手,“你醒了正好,快把手松開,大夫要把脈了。”
皇太極聽話地松手,讓開位子給大夫把脈。
“微臣失禮了。”
大夫誠惶誠恐地坐下,連把脈的手都是冰涼的,海蘭珠瞧著那畢恭畢敬的模樣,就猜到皇太極昨晚一定是又拿人撒氣了。
皇太極輕咳一聲,問:“如何?”
海蘭珠好笑地看著皇太極鐵青的臉,倒一點兒也不覺得威嚴。
“啟稟皇上,娘娘的脈象平穩,已比昨日好多了。”
大夫捏了一把虛汗,“娘娘臥床兩日了,還是先吃些東西,晚些微臣再來為娘娘施針。”
皇太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點頭道:“你退下吧,讓奴才來上早膳。”
大夫一走,海蘭珠就拉住他道:“是我自己不爭氣才會病倒的了,你不要為難大夫……”
“若是這點兒小病也瞧不好,朕要他有何用?”
皇太極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摸著她消瘦的小巴,心疼道:“我才走幾日,你就又病了,若是每回出來一趟就要落一身病回去,朕如何舍得!”
“胡說,我身子雖然不算硬朗,但也好久沒生大病了。”
海蘭珠摸了摸小腹,面露欣慰之情,“這次若不是有個小家伙在搗亂,我也不會這樣狼狽。”
“你真是讓朕又驚又喜!”
皇太極摟著她坐下,一揪她的鼻子,語氣也軟了下來,“也怪朕,連你懷了身孕都不知道,還興沖沖地就帶你來了朝鮮!”
“是我粗心大意……其實到了漢陽后我就特別嗜睡,有時也會反胃,可是因為前不久還有月事,我也沒未曾想過會是懷孕了……”
他的懷抱就是她永遠的港灣,海蘭珠牢牢地環住他的腰,舒服地枕在他的臂彎,“你看,老天也知道我們的心愿,老天也想成全我們……”
“約莫是老天爺聽到朕虔誠的訴求……”
昨晚得知這個消息時,他險些感激涕零,他們盼了這么久,終于是感動了上蒼。
皇太極牽著她的手,一并撫上她的小腹,“這個孩子,會是我大清國的皇子,朕要將世上最盡善盡美之物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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