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大夫針灸過后,海蘭珠喝了些安胎藥,又睡了過去。
皇太極見她睡得安穩了,才移步議事殿,照例將海蘭珠身邊的侍衛、奴婢都審問了一遍。
自葉布舒墜馬一事后,他便對海蘭珠身邊之人格外留心,不放過任何的隱患。
皇太極正襟危坐著問道:“宸妃娘娘是何時病的?”
幾個貼身奴婢皆不敢隱瞞,如實答:“啟稟皇上,娘娘病了有兩天了,前日奴婢照例起早幫娘娘洗漱時,結果不見娘娘在屋,當時嚇壞了,過了午時娘娘才回來……”
“繼續說。”
“后來禁旅營的護衛送娘娘回來的,說是去找雪蓮的路上娘娘體力不支昏了過去的……奴婢伺候娘娘也有些日子了,也知道娘娘氣血虛,不能久坐,否則就會頭暈目眩,遂也未格外留心,沒想到夜里就發起了高燒……至于其他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
皇太極掃了那幾個戰戰兢兢的奴婢一眼,又問原封不動地問了一遍禁旅的護衛。
幾個護衛異口同聲答,宸妃娘娘在民間探得了雪蓮的下落,堅持要親自去尋藥,他們陪同她從漢江渡口回來時,因為勞累而昏過去的。
護衛又將尋得的雪蓮呈上,皇太極見眾人的口供并無出入,心煩意亂地揉了揉額,“禮親王人呢?”
“正在殿外請見呢。”
“讓他進來吧。”
代善入殿,躬身行禮,“參見皇上!”
“聽聞禮親王近來在王京過得很是舒坦?不僅養馬逍遙,還收了不少奴仆?”
見代善緘默不答,皇太極又繼續說道:“先帝在時,一向治軍嚴明,連喝盅小酒也必嚴懲。朕也有朕的軍規,總不能單單為了兄長而破了規矩。朕昨夜才到漢陽,就已聽到些人言非議,禮親王一向最看重‘禮數戒律’,應該心里有數才是。”
代善不敢引火燒身,只得道:“皇上所言極是,是臣不夠自律,壞了三皈五戒……”
“若只是收了幾個奴仆,養了幾匹馬,朕睜一只眼閉一只也就罷了……”
皇太極正要就知情不報一事而論,正巧這時,下人攙著海蘭珠入了殿。
皇太極離座而起,忙去扶她,“你怎么下床了?”
海蘭珠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正俯身低首的代善,含笑答:“醒來就不見人,我落寞得很。”
皇太極扶她在一旁落座,海蘭珠看著一屋子的奴婢侍衛,皆是她身邊的人,不禁嗔道:“都說了是我自己不爭氣,皇上何必又為難他們呢?”
“朕不過是想問個清楚。”
“皇上還把禮親王請來,這知情不報的事情是我授意的……”海蘭珠安之若素道:“臣妾不過是想皇上以大局為重,不要分心罷了。”
代善隨即不動聲色道:“是我的疏忽,未重視娘娘玉體金安,險些釀成大禍……好在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沒有大礙,否則臣難逃其咎。”
眾人跟著道:“是奴才照顧不周……還望皇上恕罪。”
“恕罪、恕罪……要真出了什么三長兩短,你們誰負的起這個罪?”
皇太極看似在罵這幫奴才,其實卻是在對代善發泄不滿,冷眼道:“離開京城,連規矩也不要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