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卻是他的長子衛若慜,衛若慜年過四旬相貌清瘦,面色隱隱帶青,口唇微微發紫,許是因為走來得急了,喘息還有些不平。
“有什么事這么著急你總得記得大夫的話,忌急忌躁。”
衛若慜臉色不好地說“爹,弟弟這些年人都在外頭,怕是和咱們離心了,我那妻弟不過是想要買一塊無主的草場,他都推三阻四地,還說公開招標他無法插手”
衛閣老一聽此事,便有些不虞“這事是你錯怪你弟弟了。咱們衛家尚且在蒙省還要避嫌,便是你們的親舅舅也不便在蒙省買地,更不要說胡家小子想要玩把良田改為草場的把戲,你有時間幫著你妻族討要公道不如差人去把咱們府里的田莊都捋一遍,畢竟年前早禾的種子可是要入國庫的。”
衛若慜這才看到父親手里的書信,透過信紙背面看到一行“父親大人在上”不得不暗啐一口老二這個狡猾的,遠在千里之外書信倒是來得快。惡人先告狀一回,倒是顯得我這個做哥哥的盡給他添麻煩了哼,誰不知道,因為我身體不好,父親便只能幫扶他了,若是我身子爭氣,哪里還輪得到他衛若愚什么事便是些許買田買地的小事,也不必看他的臉色了
當著衛閣老的面,衛若慜自然不會在爭辯,但是心里頭因為長年被府中人看輕,明明是閣老嫡長子卻只能任意散官的憤懣之情又多了幾分,見父親沒有站在自己這邊,便匆匆告辭了。
看著大兒子離去,衛閣老的心中不是第一次涌出這樣的念頭了老大這樣到處買地,置在他媳婦名下,是不是太過了
但是又想著,這是自己的嫡長子,卻因為身體不好不能入仕,日后等自己百年,衛府分了家,便是若愚顧念兄弟之情,但是若愚之后的子孫呢思及此,衛閣老又覺得,大兒子對于錢財方面有一些執念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他也沒有去欺男霸女,只是喜歡多買點土地田莊罷了,不妨事的吧
錢尚書是個聰明的,被武平一席話點清醒之后,便在下午又進宮面圣去了,因為無外人在場,別人也不知道這個死要錢和陛下到底說了些什么,只知道陛下還留了他吃飯
朝中都在猜測,大約是戶部拿出了一個讓陛下滿意的方案了吧。
等到兩廣押送著木箱麻袋若干的隊伍進京之后,原本都矜持著的朝臣們這可是忍不住了,恨不得天天圍著十六打轉,中心思想就仨字
要種子
但是出乎眾人意料,這匹早禾的稻種,最后誰也沒落得,全部都被收歸皇莊去了。
因為陛下說,早禾乃是南邊的稻種,古人云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誰也不知道早禾栽種到北邊之后到底是何情況,貿然叫百姓改種,萬一欠收,則損害了百姓利益,不若現在皇莊試種一年,以觀后效。
啊,陛下說的這么有道理,又有三位閣老之中的兩位都點頭贊同,縱使其余的人再怎么心急,也是沒用的了。
倒是另一樣隨早禾種子一起入京的東西,一開始并不引人注意,卻在不久之后被廣為人知。
京城的冬天多下雪,下雪之后,出門便格外麻煩,尤其走了幾步,雪水滲到鞋底鞋面里頭去,縱使是千層底,也抵不了幾步路。
這日,學士們講課完畢之后,大皇子喊住萌哥兒“賈將軍有包裹給你呢,父皇叫我同你說一聲,先別急著走。”
萌哥兒楞了一下,繼而很快想明白爹爹要給我的包裹定然是什么不一般的東西,所以才要在陛下面前過一過的。
等他從大皇子身邊的貼身侍官手里接過一個包袱之后,覺得這手感有些熟悉啊怎么像是先前環三叔給爹爹寄來的膠球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