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夕腦袋里掀起了一波狂潮。
她居然聽懂了。
那個感覺上很牛逼的百里先生所講述的一切,在她頭腦中匯成的信息相當之簡單粗暴:
一,錢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官府規定它值錢,本質是為了跟別人換東西的時候,有個標準可以用。
o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我從來沒覺得小姐們插一腦袋金子,除了沉還有啥用。怪不得我從來不能理解翡翠屯銀子的行為!
二,昆侖比官府更牛逼,因為官府打不過所有人,但是昆侖能,于是昆侖可以把這個規定換掉。
比如用昆侖玉牌那樣的數字代換,誰不聽就揍誰?
唔,現在昆侖山就是這樣的呢!
可是可是!
掌門、大長老、師父他們都聽不懂,我怎么可能聽懂了呢?
大長老可是一個陣修,陣修都是很聰明的!
師父也是很聰明,很智慧的!
掌門……唔……掌門……先不管掌門。
楊夕覺得整個世界都奇幻了……
其實,楊夕早就醒了。
因為覺得自己要是醒著,肯定要被轟出去,于是躺在白允浪的膝蓋上裝死。
聽到掌門同意了百里牛人的計劃,她終于裝不住了,掙扎著從白允浪腿上爬起來,抻著脖子在會議桌上露出個大腦袋:
“可是金本位取消之后,為什么就能讓蓬萊招不到人,云家內亂呢?百里大叔你是不是少講了一步啊?”
這一聲出的太突然。
屋里人紛紛在第一時間露出了本能的反應……
百里歡歌眉頭不易察覺的蹦出一根青筋。
邢銘轉過頭,對楊夕露出了一個早有所料卻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目光像在衡量一頭,養了很久終于可以宰掉,皮光水華而又粉嫩多肉的豬仔。
高勝寒、薛無間、花紹棠、蘇蘭舟齊刷刷抻脖看著楊夕,其神態恰如一窩整齊的大小貓鼬。
高勝寒&蘇蘭舟——大的
花紹棠&薛無間——小的
唯有白允浪特別,一把抱住楊夕:“徒弟!你沒事么?可把為師擔心死了!”
楊夕喜滋滋的晃晃腦袋:“沒事!師父你剛才好棒!”
白允浪狠狠揉楊夕的頭。
楊夕:“話說,我為什么忽然暈過去了?”
屋內眾人都是知情者,聞言氣氛僵了一下。白允浪目露復雜的憐惜,有點小心翼翼的問:“不記得了嗎?陸百川打暈了你。”
卻見楊夕沉默了半晌,忽然很疑惑的出聲:“陸百川是誰?”
白允浪猛然一震,驚聲道:“楊夕?…”
話沒說完,卻被邢銘從桌子上膝蓋點地地竄過來,一把捂住。邢首座一手捂著師兄,面上的表情自然得不像話,低聲道:“楊夕,你的老道士是男的女的?”
楊夕更疑惑了:“老道士?什么老道士?”
這回連同薛無間、高勝寒全都暗暗吸了一口氣。
楊夕常年把這個老道士掛在嘴邊上,講道理幾乎把那么個不知哪個山溝鉆出來的小人物當成圣經。其實看在他們眼里,是有點可笑的。
高勝寒是在巨帆城,苦禪寺僧侶被請來的時候知道的那段過往。
薛無間是在死獄里聽楊夕叨咕過只言片語的舊事。
可是就這么忘了……這真的有點悲涼。
并且修改記憶是極高端的神識手段,那飛天豬對于“術”的造詣,有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