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手掌還有原來的掌心陣,尋常人遇見眼前這等規模的陣法,怕是寧愿砍一只手,都要重新收一個!
別說他還有另一只手,空著。
鄧遠之垂下眼皮,完好的那只手,摩挲著斷腕。
“我另一只手上,是早就確定好要哪一個陣法的。”
楊夕:“比這個還好?”
鄧遠之:“好很多。”
老遠子輕易不說謊,于是楊夕信了。
轉而盯著他那只斷手:“那這只呢?”
鄧遠之搖搖頭:“不,我是一定要,一個傳送陣,一個我決定的那種陣法。再說你收了這陣,我又不是不能用。”
楊夕于是不再問了。老遠子有很多秘密,不能說,不能戳,她知道的。
楊夕把左手手掌按在陣法的一個節點上,劃破手腕在地上滴了一灘血。鄧遠之沾著楊夕的血,用一根發絲,在她的手背畫下繁雜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符號排列。
這是一種極其復雜而精細的工作,也只有鄧遠之才能一邊不錯眼的畫,一邊開口囑咐:“一會兒可能會有點晃。”
楊夕一動也不敢動,又想抽出心思想一下自己那不安的直覺。
“什么晃?”
鄧遠之道:“這陣法的本體深埋地下,待會兒若是蹦出來,房子可能會震兩下。”
楊夕抬頭瞄一眼仍在轟轟隆隆的連師兄,這么一會兒就已經元嬰了,并且還有繼續的趨勢。
“怎么也不會比那邊晃吧,還打雷呢。”
當陣法的光華亮起的時候,楊夕才終于發覺,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老遠子?你這叫晃嗎?你這是房子都要塌了吧!!!!!”
地動山搖,轟隆隆房梁掉落,磚塊落下的間隙。
一片光華夾雜著煙塵中,楊夕聽見凄厲的咆哮:“你們這群畜生!我要和所有昆侖絕交!絕交!沒商量!永遠絕交!”
然而她已經沒有時間去管了,現在她整個人被陣法爆出來的靈力吹得倒飛起來,只有一只手掌緊貼在地面上,拔都拔不下來。
而那陣法中五行靈力輪轉的時候,楊夕也就隨之時東時西,忽南忽被的被狂扭,她的手腕子已經快斷掉了!
“鄧遠之,你坑爹吶!”
鄧遠之離得那么近,自然也是被吹飛了的。他整個人抱住楊夕的一條大腿,才勉強沒有化作天邊一顆流星。
“壞了,這陣好像不是要從地下蹦出來,這是整個地宮都要被你收了的節奏。”
楊夕悲憤極了:“你靠譜不靠譜啊!人家都要和全昆侖絕交了,我費多大勁才打好關系啊!”
鄧遠之:“關系頂個鳥用,收了這陣,他們全得上桿子叫爸爸!”
又一塊深海玄冰,擦著楊夕的眼角飛過去。邊緣鋒利,體積厚實,砸中了鄧遠之多扎多難的狗頭:“嗷——!”
楊夕看到了一點綠色,鮮嫩的一點綠意從深黑的玄冰中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