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能不能把這幅字送給我,我好仔細研究一下。”季遇年難得正色的懇求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也得送我一副字!”唐寧笑著答道。
“這個沒有問題,但得麻煩范先生您等我兩天,我這個人寫字的習慣不太好。”季遇年尷尬的答道。
杜少卿則在一邊哈哈大笑道:“原來你也知道你寫字的習慣不好啊。”
然后轉頭向唐寧解釋道:“這家伙寫幅字最少得三天時間,寫字之前必須要先齋戒一日,然后磨一天的墨,還不許別人替他磨,必須得自己親自研磨;最后寫字的時候必須得用別人用壞了的筆,還得有三四個人替他拂著紙,一旦拂不好,他就要罵、就要打,反正我是從不找他寫字。”
季遇年訕訕的答道:“額,其實不用別人拂紙也行的,但前面的齋戒和磨墨都不能少,因為那是我揣摩的階段,否則字真的寫不好。”
作為一名曾經的兼職網絡小說寫手唐寧其實很能理解季遇年的這些怪癖,其實這種創作類的人員身上大多都有怪癖,或許在外人看來很難理解,但這其實就是他們在進入創作狀態的一種方式,就拿自己來說,如果頁面、字體乃至于輸入法的圖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寫作,很容易就會被這些讓自己覺得別扭的地方分心,這種分心不是你想不去注意就可以不注意的。
所以唐寧很是包容的說道:“沒關系,正好我還想在南京多呆幾天,對了、少卿兄,聽說南京還有一位荊元的奇人,可不可以帶我去認識一下?”
杜少卿滿口答應道:“沒問題,說起來這位荊先生活得比我灑脫。”
這位荊元表面身份是一名裁縫,但每天除了量體裁衣之外還喜歡彈琴寫字尤其是寫詩,而且他詩還寫的很好。于是就有人問他:“你既要做雅人,為甚么還要做你這貴行?何不同些學校里人相與相與?”
荊元則答道:“我也不是要做雅人,也只為性情相近,故此時常學學。至于我們這個賤行,是祖、父遺留下來的,難道讀書識字,做了裁縫就玷污了不成?況且那些學校中的朋友,他們另有一番見識,怎肯和我們相與?而今每日尋得六七分銀子,吃飽了飯,要彈琴,要寫字,諸事都由得我,又不貪圖人的富貴,又不伺候人的顏色,天不收,地不管,倒不快活?”
在南京兜轉了幾天,拿到了季遇年的字之后,唐寧便辭別一眾新認識的朋友重新啟程了,再次經過一路的跋山涉水終于來到了京城,安頓下來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會當初提拔起來自己的恩師、現任國子監司業的周進。
PS:昨晚慕名看了一會兒《深夜書屋》,不知道為什么配合本章說閱讀的時候,好好的一本靈異小說居然把我笑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