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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天氣越發干燥炎熱,因未曾趕路的緣故,一行人抵達大錦北界城墻已是將近兩個月以后,這幾年來大錦與塞北的少數民族關系還算融洽,邊城隨處可見身著異族之服的人叫賣獸皮及骨飾,守城的士兵也未對他們過多探查,便放行了。
塞北之景與大錦是截然不同的,不見亭臺樓閣,只有廣袤無際的草原,遠目望去,仿佛與寬闊的天空連成一線,再騎馬行進大半日,便可見鳥翔獸走,牛羊馬群,一頂一頂的白色帳篷在草原上聚集一處,隱約可聽見歡聲笑語。
有人發覺他們的蹤跡,打馬上前,他打量了來人片刻,用生硬的官話道,“南朝人你們來做什么”
小達子看了傅聽雪一眼,上前幾步道,“我家主子家道中落,也沒什么營生可做,索性便出了關來,不知我們能否留在此處”
“你們南朝人就是說話彎彎繞繞,我蒙格總難聽懂,”蒙格看這一行六個人都是練家子,除了那笑瞇瞇說話的,其他人都顯得冷淡得很,不過也不太像是心存壞心,于是豪爽道,“我帶你們去見一見族長,在我們這兒,只要你們是打獵的好手,別想著干壞事,留下來不是什么大問題等過會兒,我請你們喝我們部落的馬奶酒”
傅聽雪和小達子等人就這樣留在了這里,這個部落名為薩其,是丹室族所屬部落之一。丹室族是塞北如今最強大的部族之一,像薩其部落這樣的部落還有七八個,聚集起來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小達子原本還猜測主子是想借這些游牧名族的力量東山再起,但看傅聽雪毫無動作,每天竟真的過起與那些族人無差的日子,也將心思安分下來。
“主子,主子你瞧,暗一獵回來一頭鹿,咱們今晚可以烤鹿肉”小達子興沖沖翻開帳簾沖進來,神態像個孩子一樣。
傅聽雪正要開口,忽然又想起小達子此刻也才十六歲,只勾起一個淡淡的笑來。
他站起身來到帳外,便看到暗一將那頭一刀斃命的鹿扔在帳前,暗一抬頭看到他,叫了聲主子。
傅聽雪點了點頭,他穿著游牧民族便于騎射的緊袖短打,衣袍是露出小半蒼白胸膛的開襟,眉目間的陰冷散去,倒多了幾分英氣,越發好看了,起碼部落中許多姑娘對著他便紅臉。
“傅兄弟,還有幾天就是我們丹室的篝火節,”蒙格走上前來,笑道,“到時候我們要去到和吉圖部落草場交界的地方,你可得好好準備一番啊”
“篝火節”
“是呀恰蘇夫人,那里離石頭城也很近,到時候可熱鬧了,”扎著許多小辮的少女神神秘秘地說,“最重要的是,那天兩個部落里最優秀的男人都在,說不準”
“說不準桑塔就能找到如意郎君啦。”接話的是個身著深藍長袍的女子,她盤了發,發髻中點綴著顏色并不艷麗的鳥羽,腰間配著一顆紅珠,一副丹室女子的打扮,但只要看她精致的面容,就能將她與那說話的少女區分開來。
桑塔羞惱地跺了跺腳,“恰蘇夫人”
“好了好了,我會去的,但你也知道我的。”恰蘇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桑塔的發頂。
桑塔苦惱地嘆了口氣。
恰蘇夫人和勒格姐姐是幾個月前才來到吉圖部落的,原本族長是不同意她們留下來的,正巧出去狩獵的勇士們回來了,她的哥哥阿木受了傷,差點就要喪命,是恰蘇夫人救了他,也因此得到了留下來的準許。
從那以后她那個傻哥哥就對恰蘇夫人念念不忘了。
結果恰蘇夫人換上丹室的服飾后還帶上了代表已婚配的紅珠,著實讓她哥哥沮喪了一陣,但是她們兩個人孤零零地來到這里,這么久了也沒見過、沒聽過恰蘇夫人那個傳說中的夫郎,部落里的人差不多都確定了恰蘇夫人應該是個寡婦。
草原上的兒女才不在意這件事情,只要喜歡,那就是要行動
然后面對著她哥哥阿木及一眾動心的小伙子們,恰蘇夫人都不為所動。
恰蘇夫人那個死去的夫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竟然能好到恰蘇夫人對草原的勇士都毫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