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央這才注意到他面上的紅暈,一看便忍不住想笑,蒼豫因為身體緣由幾乎不飲酒,今日一下子喝了這么多,怕是已經醉了。
她微微推開他的手,低下頭來,“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他眼里有片刻的迷茫,像是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問,“抱阿央。”在她面前,他方才冷靜的偽裝早已不自覺頃刻瓦解。
她看他此刻如同個討不到糖的孩子,任何一個神色傳出去都足以顛覆攝政王高高在上的形象,不由得低低一笑,“為什么要抱,嗯”溫柔的語氣,帶著誘哄的意味,“告訴我,為什么要抱阿央”見他依舊不答,又要伸手來抱自己,她刻意遠離了距離,眉眼含笑。
他頓了動作,抬眸看她的眼里有幾分委屈,“抱。”
“告訴我為什么要抱阿央,”她微微笑道,“告訴我,阿央就給你抱,好不好”
蒼豫定定地看著顧央,眼眸深邃如夜,此刻酒意上涌,眉梢眼尾都帶上了醉意,他容貌本身就生得極好,平日里看著清俊矜華,這時卻無端地顯出幾分動人心魄的惑人來。
顧央暗嘆一聲美色動人,便見那人微啞的嗓音道,“因為想,想抱阿央。”
她微一低首,對上他的眸子,其中足以叫人溺斃的深情教她微微一怔,只是他的話卻仍舊在繼續。
“因為想抱你,”曾經被可以抑制和忽視的感情因為酒意而越發瘋狂,他抬手撫摸上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指腹由眉梢輕柔地劃至唇角,“因為想吻你。”他置在她后頸的手猛用力,唇直直壓了上來。
這個親吻與他的冷靜自持截然相反,唇舌攻城掠地,掃蕩過她的舌尖貝齒,攜帶著她熟悉的清冽與酒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微顫的眼睫。
惶恐,絕望,決絕。
他將他所有的感受以唇舌傳遞,拋棄一切,孤注一擲,甚至不在乎這是否是個虛無縹緲的夢境。
他緩緩放開她的唇,細碎的親吻在她頸側的肌膚上流連,微微發熱的呼吸噴灑她耳旁。
“因為我心悅你。”
“阿央,你可知道”
頸邊微濕。
顧央的心軟成一片。
她確實不滿蒼豫擅自為她做決定,縱然明白他所有的顧慮,但他的固執讓她只能以這種方式打開他的心。其實她能將他逼到如此,也不過是仗著他心里有她。自從她以這樣的身份來到攝政王府,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他欠她的。
一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從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討好一個想得到他心的寵物。
可是他做了,他甚至為她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這世上愛人的方式有千千萬萬,他卻選擇了最卑微的,還是因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理由,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環上他的脖頸,在他后頸處一下又一下地安撫,低低道,“我知,我都知道。”
蒼豫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一瞬間茫然。
他向來克制,又因腿疾極少飲酒,昨夜酗酒是此生唯一一次放縱,只是醉酒的滋味果然不好受,此時太陽穴仍疼得要命,屋子還殘留著一股子酒味。
他蹙了蹙眉,按說南叔應該已經將這清理干凈了才是。
來不及多加思考,他想抬手揉揉太陽穴,好讓那此時依舊有些混沌的腦子清醒些,只是這一動,便發覺了不對。
蒼豫微微低頭,便看到了那個正躺在他懷里睡著的人兒。
她閉著眼,長發如瀑,蝶翼般的眼睫密密的垂下來,被窗外映入的晨光暈染成了淡金色,瓊鼻小巧,唇邊殘留著一點弧度,溫和秀麗的容顏此時看上去安然靜謐。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她露出的半個圓潤的肩頭上,肌膚白皙,光滑而精致。